在阿德萊特無所謂哪個好吃——只要是雄蟲做的,那必然美味的眼神下,南書瑟爾一個也沒有讓軍雌嘗到。
他想給他最好。
可是此刻,鮮嫩的魚肉在唇齒間化開,還帶著漿果特有的回甘。
「怎麼樣?好吃嗎?」
「好吃。」
阿德萊特霎時笑了,溫柔又好看。
……
吃飽喝足後,天空也逐漸黑到看不見,依舊是伴著雨聲的夜晚。
阿德萊特發現南書瑟爾正在翻東西,火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走過去後發現南書瑟爾正在把線往針眼裡鑽,柔軟的線像是四處逃竄的蛇,總是進不去那小小的針眼。
他手上拿著的是剛剛讓阿德萊特脫下的衣服,破破爛爛的。
「瑟爾,其實我可以…」幫忙的,阿德萊特話還沒說完,南書瑟爾就拒絕了。
「我可以的!」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南書瑟爾終於把線穿好了。
剛開始頗為順暢,還縫了兩針,但就在南書瑟爾覺得不難的時候,針線遊走的節奏亂了。
線在雄蟲的指尖纏成亂麻,白的幾乎透明的指尖滲出了血。
阿德萊特突然含住,南書瑟爾看著殷紅舌尖捲走他指腹的血腥味。
「還疼嗎?」阿德萊特抬眸問雄蟲。
「疼。」
帶著薄繭的手捧著南書瑟爾的手,這是一雙本該翻書品茗閒時彈琴的手,這會卻為他觸碰著刀具切肉、拿針線縫衣服。
甚至此刻都被針扎破流血。
軍雌喉結滾動咽下那幾乎察覺不到又十分濃郁的血腥味,小心地拿著藥把傷口裹好。
南書瑟爾此時突然開口,「你難受嗎?」
阿德萊特倏然抬頭,然後慢慢的回答,「難受的。」
雄蟲低下頭,捏著針繼續縫著,「我早就說過,你受傷的話,我也心疼。」
仿佛是命運的迴旋鏢,在這一刻以同樣的方式射中他的心臟。
酸澀又滿足。
南書瑟爾正在縫製著第十三個歪歪扭扭的針腳。
眼看著針尖又要在手上扎第十五個洞時,阿德萊特接過雄蟲手上的衣服,縫了起來。
面對雄蟲又要阻止,阿德萊特卻說:「這動作幅度不大,沒事的。」
不過本來就是,手腕動動,牽扯不到其他地方。
「你縫的也太好了。」
南書瑟爾驚奇的看著阿德萊特用雙尾蜥的尾針縫製衣服。
被黑洞風暴撕裂的衣服布料,此刻正在合攏。
阿德萊特正要說話,卻被南書瑟爾阻止了,他摸著下巴,「讓我說,讓我說,第一軍校生存課滿分記錄保持者,是不是?」
「是。」阿德萊特帶著笑意回答,他從這個答案里聽出很多。
不僅僅是雄蟲對他能力的認可,更重要的是南書瑟爾關注了他的曾經。
阿德萊特用烘乾的狼毛給南書瑟爾做了個拖鞋,他們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有些髒了。
但是要讓他再做件替換的,或者說應個急的衣服,毛皮是不夠的。
更何況說實話,毛皮再柔軟也不如衣服舒服。
雄蟲也是剛剛痊癒,衣服洗了瞬間幹不了的話,他怕雄蟲又發燒,也就沒洗。
再說這天氣,雨一直下,怕是幹了也是潮濕的。
跳躍的火光里,南書瑟爾心疼把軍雌身上的碎布繃帶換了,把草藥敷在上面。
明明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有委屈,現在這小臉皺的委屈。
第43章 機甲紐的第二春
暗夜料峭風雨寒。
小小的火堆自然是取不了多少暖的, 不然晚上阿德萊特不會摟的南書瑟爾那麼緊。
南書瑟爾表示這都不是事,已經暗淡無光的機甲紐變幻成破碎的機甲。
他嘴角勾起,誰說雄蟲就該是溫室里嬌養的花?
這個可以是別的雄蟲, 但絕對不會是他。
「這還能幹什麼?」阿德萊特好奇的問著雄蟲, 畢竟這機甲放在他的手裡也只能多殺幾隻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