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南書瑟爾乖巧易碎的表象迷惑,尤其是雄蟲那時候的眼睛還看不到。
事情是這樣的, 某一星天的宴會,南書瑟爾待在臥室,宴會這類事情,他們通常是不會讓南書瑟爾參加的。
理由也是那兩樣,蟲崽年紀太小, 眼睛看不見。南書瑟爾也聽話,從不吵鬧著要參加。
那星天, 南書瑟爾抱著機甲模型,在鎏金般的燈光下, 乖巧的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矜貴小貓。
可是就在下午的鐘聲里, 機器人瞳孔里的燈光驟然熄滅,藏在大腦里的晶片被南書瑟爾偷偷藏起,輸入了另一項指令。
「小殿下在臥室。」
「小殿下在露台。」
「小殿下在……」
當機器人的電子音一次次回答家蟲的詢問時, 南書瑟爾已經悄悄溜到了戶外。
等他們找到他的時候,南書瑟爾在血腥里孤獨的站著。
在所有家蟲的緊張焦慮下,南書瑟爾才隱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或者說這個年齡不該這樣,之後也就習慣不掃尾了。
不過後來南書瑟爾又大了許多, 眼睛也恢復了,這樣的幼稚事情也不幹了。
……
終端投影的熒藍光暈在舷窗上明明滅滅,雄父和雌父的通訊欄始終如同深潭般沉寂。
既然這樣,南書瑟爾自然是將菲爾特的「忠勸」拋之腦後,叛逆的想法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或者是他們的骨子裡,譬如他雄父,譬如他大哥。
雖然軍艦的外殼上隱藏的大喇叭花,現在可能在星空中一閃一閃,但是軍艦內里可全是頂配,想像不到的愜意。
軍艦有自動駕駛功能,阿德萊特只需要規劃前往滄海星的路線,軍艦便會按照航線圖移動,不用操心。
因為滄海星是獨立星球,不隸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加上之前滄海星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前往滄海星是需要提交申清的。
「滄海星的入境許可批下來了。」南書瑟爾側抬著頭看著軍雌,仿佛在邀功一樣。
「是嗎?真厲害。」在南書瑟爾身上阿德萊特從來不吝嗇誇讚。
聽到回應的南書瑟爾在阿德萊特領口的紐扣上打轉,然後盯著軍雌滑動的喉結。
視線從喉結挪到阿德萊特臉上的時候,南書瑟爾摁在軍雌胸膛的手隨著呼吸起伏,好像一種隱秘的邀約。
私人軍艦少了幾分軍部軍艦的冷硬,整體看上去便十分舒適,就比如說一覺睡了九個星時的他們。
南書瑟爾有些朦朧的清醒,卻又蜷著身子躲在阿德萊特懷裡。
阿德萊特的手臂一直虛攏著南書瑟爾的腰際,他們的靈魂乃至身體,無一刻不在交融。
隨後的感覺,就是阿德萊特的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他耳朵清晰的聽到阿德萊特的心跳。
阿德萊特帶著涼意的指尖溫柔的描摹著南書瑟爾的眉骨,像是考古學家擦拭著千年前的文物,又像是琴師調試著絲弦。
南書瑟爾在晃動的光下眯著眼,躲在阿德萊特胸前。
「早安,洛先生。」
「早安,我的雌君。」
南書瑟爾的聲音里裹著未睡醒的慵懶,笑意卻在聽到早安時瀰漫上了眼尾。
阿德萊特描摹雄蟲的指尖正準備退去,南書瑟爾抬手扣住,將自己的臉貼在軍雌的手上,明晃晃的告訴軍雌你隨便摸。
在軍艦上看不出時間的變化,透過舷窗照進來的只有各色的星辰散發的光。
在床上溫存了一會兒,南書瑟爾半撐著身子。看著阿德萊特正背對著他整理衣服,銀色長髮如同瀑布般垂落在腰間,隨著他的動作在透進舷窗的星光里泛著光斑。
「要帶袖扣嗎?」南書瑟爾看著軍雌整理袖口,聲音還有一些沙啞。
嘴上問著,指尖卻早已纏上了軍雌的發梢,阿德萊特緊繃的脊線凝成了一道流暢的白玉浮雕。
南書瑟爾回憶起昨夜這具溫熱的軀體在他掌下融化成水的模樣,喉結不由得動了動。
阿德萊特左手向前遞了半分,將袖扣遞了過來,指尖還殘留著未褪去的紅痕。
南書瑟爾將阿德萊特拉著坐在自己身邊,自己也起身,伸手抓住軍雌的袖口,襯裡滑手,倒是先碰到了腕骨凸起的弧度。
然後便順手摸了摸,不愧是他的雌君,哪裡都好摸。
南書瑟爾小心的給雄蟲扣好袖扣後,袖扣在光線下泛著漣漪。
這下南書瑟爾才正式起床,洗漱好了之後,推著阿德萊特坐在椅子上,他站在軍雌身後。
「今天想編個什麼髮型?」
「都可以。」其實阿德萊特只是想和雄蟲多相處一些,他垂眸看著翡翠色的袖扣。
南書瑟爾放慢梳理的動作,銀色長髮從指縫裡流瀉,順滑又濃密。不多久,他將軍雌的最後一縷髮絲編進髮帶,燈光在銀髮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