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戰慄的甜與凜冽的咸, 最終都化作喉間震顫的月光。
「這裡的花瓣折射著記憶。」在他們親吻的空隙里,阿德萊特輕喘著氣詢問,「還想看我的嗎?」
南書瑟爾不等回答, 又吻上了軍雌的唇。
他以後會知道的,不差這片刻,或者說南書瑟爾更希望阿德萊特親口告訴他,而不是這偷窺一般的記憶。
當然他的回憶不算,他想讓軍雌看到他熾熱的愛意。
在觀景台的大小糰子爆發著清越的歡呼聲, 仿佛是在為他們的愛情祝賀。
不過想來也不怪,鮫人族的祈福鮫人祭會給相愛的鮫人單獨的祝福,與他們共處一顆星球的雪靈族對於愛情自然也是極盡讚美。
頭頂的極光突然如同輕柔的紗幔垂落,將他們籠罩在光暈里。
「雄主…」
南書瑟爾的手掌扣住阿德萊特的後頸時,空氣便成了奢侈品。唇齒糾纏的節奏比暴雨更急促,氧氣被碾碎在交換的吐息里。
耳畔傳來布料摩擦的簌簌聲,黑暗中所有神經末都在尖叫著倒伏。
阿德萊特後退了半步,抵著南書瑟爾的胸膛在喘息,漂亮的眸子裡氤氳著水霧,似乎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在這麼多小糰子面前接吻,耳垂紅的像紅寶石一般鮮艷。
還不等阿德萊特說些什麼,小糰子正在用冰雪織成的手帕捧著一對戒指飄來。
那是會呼吸的冰髓,指環上流轉著銀河般的光塵,上面的藍色寶石在光線下熠熠生輝。
「極光會隨著晝夜一同更迭,但是也回為愛情駐步哦!」
更多的小糰子也撲閃著翅膀從各處飛來,無數的花瓣被他們攜著風雪帶來,此時此刻,這處冰雪樂園美得像一幅畫。
雪原的極光為阿德萊特鍍上了一層清冷的銀輝,他筆挺的站立在階梯上,剛剛的急促喘息已然平靜,唯有濕潤的眼睛能看出一些什麼。
雪花也飄落在他的銀髮上,像是神明隨手灑落的花瓣。
南書瑟爾的呼吸在寒風裡凝成了白霧,看著小糰子們捧過來的戒指,南書瑟爾的指節無意識的摩挲著空蕩蕩的無名指根。
他忽然想起他們的婚姻或者是登記里缺了點什麼,那是他在那顆藍色星球上見過的求婚場景——單膝跪地的男人,顫抖的玫瑰,淚水模糊的眼眸,以及熾熱的愛。
他們之間缺少了太多,太多的愛意表達,太多的儀式感。
南書瑟爾不應該身處另一個世界就遺忘了這些。
阿德萊特銀藍色的瞳孔倒映著茫茫的雪原,好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茫然。
南書瑟爾輕笑,「萊特,閉上眼睛,三秒。」
他伸手捂住阿德萊特的眼睛,軍雌的睫毛在掌心顫動如垂死蝶翼。
南書瑟爾伸手,小糰子捧著的手帕在接觸到皮膚時融化,只剩下那一對璀璨的藍寶石的戒指。
黑色的眸子微微彎曲,說著他的謝意。
等南書瑟爾拿開手時,阿德萊特已經睜開眼睛,對於南書瑟爾的命令,軍雌總是分外認真的執行,不差一絲一毫,尤其是時間。
他也好奇雄蟲剛剛情緒的變化,只是那雙眸子也看不出什麼。
銀色長髮被風吹起,南書瑟爾看到了阿德萊特那如同駐守在雪山之巔的永不彎曲的旗幟。
似乎是風雪都知道了此刻的莊重,全部都停止了動靜,唯有積雪壓斷白樺樹枯枝的聲響。
就在此刻,南書瑟爾屈膝跪在了雪裡。
雪的寒意透過膝蓋讓南書瑟爾打了個顫,但是雄蟲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裡,他抬眸看著阿德萊特。
在戰場上斷了三根肋骨都不曾皺眉的軍雌,此刻竟然踉蹌的後退了半步,雄蟲不該向他下跪的,不管是任何理由。
就像是剛開始他們接觸的時候,阿德萊特也回因為南書瑟爾說他要下跪的請求時退步。
風聲在此刻喧囂,積雪碾出不可置信的疑惑,軍雌的銀髮被風吹起又安撫的落下,像是被驚擾的曇花。
空氣中突然蔓延的天山雪蓮氣息,藏在發間四處彰顯無措的觸角,呼吸陡然的急促,都是雌蟲無法控制的悸動。
「雄主…」破碎的稱呼融化在風雪裡,他的聲音比雪還輕,反應過來的軍雌單膝跪地,想把南書瑟爾扶起。
雖然他不知道雄蟲想幹什麼,但是,「您不必…」這樣。
南書瑟爾搖頭,溫和又愛意的握住阿德萊特的手腕,「乖,阿德萊特,你先站起來。」
看著南書瑟爾堅定的語氣,阿德萊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只好站起來,只是心跳如同戰鼓一般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