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投影儀,又問道:「你覺得,女主最後還喜歡男主嗎?」
女主最後的話有些語焉不詳,這可能是導演的一種留白手法,觀眾的解讀見仁見智。
唐玉安說,到後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能單純地用愛情來衡量了,更像是一種依附相生的藤蔓,誰也擺脫不了誰,直到其中的一株走向死亡,另一珠才能接著向能接觸到陽光的地方生長。
但絕對是有愛的,不然女主也不會在葬禮結束後痛哭,然後燒掉了所有會讓自己留在過去的東西。
他們談了一場賭博一樣的戀愛,以人命為賭注,金錢為籌碼,唐玉安說,可能女主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這確實算是一場戀愛。
「故事的結局,一切回到了原點,像是鏡花水月一場,物是人非。」
這句話一下子令於遼沉默下來。
鏡花水月,終究是無法觸碰到的,他想,所以我只能把夢境變成現實。
其實唐玉安和於遼也算談過一場戀愛,只是唐玉安不知道而已。
於遼靠在沙發上,思緒在空中升騰,回到了那天。
當時偷襲沒有過去多久,唐玉安手臂受傷進了醫療中心,而他作為重點保護人物被看顧了起來。
於遼抱著手機,刪刪減減,最後只留下一句「醫生怎麼說,嚴不嚴重」。
他對著這行字冥思苦想,怕唐玉安覺得他煩不敢多說。
畢竟,他這傷終究是因自己而起。
頭疼加重了,但於遼刻意忽略了這一點,甚至劍走偏鋒地想,自己如果疼一些也是好的,起碼能和唐玉安感同身受。
他的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方許久,就在按下去之前,他掛念的人卻驀然走入了房間,臉上掛著笑,胳膊上纏著繃帶。
他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身體像木偶一樣僵直,就連舌頭都凍住了。
「你,你為什麼……你的手……」
唐玉安的衣服沒有更換,只是半袖被稍微卷上去了一些。
他緩緩走近,揚了揚下巴:「有冰激凌嗎?」
現在回想起來,這一舉動是很不符合常規的——唐玉安不是會對問題避而不答的人,而且他的邊界感很強,只要於遼不主動提供,他是不會開口索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