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安用手機打著光穿過客廳,桌上的果盤被掀翻在地,椅子東倒西歪,這裡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更多的攻擊打在他的屏障上,他能感覺到隨著和於遼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精神力的波動加重了。
於遼的房門沒關,唐玉安喊了他一聲,沒有得到回應後走了進去。
於遼躺在床上,被子掀開落在一邊,呼吸不像熟睡時那麼深沉,但他確實睡著。
唐玉安試圖喊醒他,於遼卻毫無反應,似乎聽不到他的呼喚,只是皺著眉,睡得很不安穩。
噩夢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但對於遼來說,這次是不一樣的。
精神的不穩定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會突然間爆發出來,他現在就處於臨界值上。
夢中的於遼回到了那個充滿血腥味的夜晚,拿著小刀,上司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場景太過真實,他只覺得此人罪有應得。
不,他死的太痛快了,自己報復得還不夠。
於是,他蹲了下來,想要再補上幾刀。
刀尖刺破皮肉的感覺是如此美妙,他甚至恨恨地扭了一下刀柄。
開始下雨了,他渾身被淋得濕透卻絲毫不覺。
生殺予奪的大權終於到了他的手中,他要把那些強加在他身上的痛苦,都千倍萬倍還回來。
不是瞧不起我嗎?不是說我是狗嗎?
我要把你靠剝削人養出的一身肥肉切割開來……
他情緒激動,被仇恨控制了頭腦。
可他拔出刀刃,不過一個轉眼,面前的人卻變成了唐玉安。
他的臉被劃破了,傷口滲出的血跡經過雨水的沖刷變成一道紅痕,在他灰白皮膚的映襯下格外醒目。
於遼心口好像被刺了一刀,他木然轉動眼珠,動作遲緩,像是忘記了怎麼使用這具身體一樣。
他沒有想起眼前這人是誰,但他知道自己認識他。
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隨即,一陣憤怒接踵而至。
是誰傷了他又把他丟在這兒?他要找到這個人,然後殺死他,他有經驗,他能做到的……
唐玉安的眼睛很敏感,稍微受到一點刺激就會泛起水光,像一汪湖水,濕潤而澄淨。
可現在,寶石般的眼球變得黯淡無光,絲毫沒有往日的明亮。
他怎麼了,於遼遲鈍地想,他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毫無生氣地躺在這裡。
任何這樣對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