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不算,那就不是。」何斯年說。
居然不用她主動拒絕,對方自己找了台階下?
陳錦然頓時陡然輕鬆,那種輕鬆,就好像連上輩子一生積攢的委屈都卸掉了似的,這時何斯年主動離她遠了點,又說:「我工作很忙,時間也不是很多,原來也從來沒有追過女孩子,如果你想我追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我會勻出一部分時間,你喜歡玩什麼,旅遊,看電影,去遊樂場,還是吃飯,都可以告訴我。」
要說不感動是假的,在這一瞬間,陳錦然骨子裡的,被封建制度斯德哥爾摩出來的奴性讓她對面前的男人充滿了感激,只差當場給對方豎個大拇指,贊他是個好人了。
但是不對,在好人卡還沒發出去之前,陳錦然及時把它收了回來。
她輕輕用舌尖舔了舔落在嘴角的頭髮,揚起頭,未語,先勾起了唇角:「何總有沒有計劃,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何斯年整個人仿佛僵住了一般,旋即側首,躺正,過了許久,又轉過身來,聲音略有些高:「生育權屬於女性自身,你想什麼時候生,咱們就什麼時候生。」
陳錦然差點笑死自己,兩隻腳在毛毯里彎了又彎,才能忍住不當面發笑。
陳錦然知道,現代男人的婚戀觀,婚和戀是分開的,他們在年青時盡情戀愛,享受跟女性戀愛的歡樂,但是,當準備結婚,曾經陪自己戀愛的女性年齡已經大了,生育機能也許會不如年青女性,於是他們就會甩掉原來的女朋友,換一個生育機能更好,也更迷戀年長男性的,天真的小女孩。
而她這副軀體,非常年青,生育機能良好。
她看起來乖巧,剛剛從影視學院畢業沒多久,還很單純。
這種種,都讓她更有可能成為男性想要傳宗接代,繁衍後代的獵物。
所以,陳錦然之所以這樣問,只是想知道何斯年是真的想跟她談戀愛,還是在玩夠了以後,要把年齡合適,心思相對『單純』的她,作為帶回家結婚,生育的工具。
結果他居然說生育權歸女人,還說她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
該不會,她壓根兒沒有跟他談戀愛的心思,他卻已經想到要跟她生寶寶了吧!
生育權歸女人,這個論調陳錦然是頭一回聽,她打算回首都之後好好了解一下這方面的問題。
因為生育權,陳錦然又想起她曾經苦心撫養,卻又被送去番邦和親的小郡主,頓時胸頭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來,猛然側首背向另一側,她再沒理何斯年,何斯年倒也識趣,再沒騷擾她。
就這樣,她並沒有睡著,想了一夜她可憐的小郡主,何斯年也沒睡著,輾轉了半夜。
飛機平穩降落在首都機場,此時天將黎明,開燈一看,何斯年是正常的,但起來整理行李時,陳錦然兩隻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
大清早的,何百業是大老闆,大忙人,還有工作。
而且陳錦然是弟弟的『女朋友』,他會客氣,但按理不會多聊。
可陳錦然的眼睛太腫,腫到驚動了大BOSS。
提過行李包,他本欲走的,忽而止步,看陳錦然:「斯年,她怎麼了?」
何斯年也很疑惑,他是認真想跟陳錦然談戀愛,昨晚討論的,也全是關於戀愛方面的問題,也沒有逼她,她為什麼哭,還哭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
不及他回答,忙著走的何百業又說:「好好對待人家女孩子,咱們何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可不興讓女孩子哭。」
白霏也*拍了何斯年一把,說:「好好哄哄孩子,你看看你,給人弄哭成啥樣了。」
何斯年目送大哥大嫂離開,回頭看陳錦然,一臉困惑。
陳錦然眼睛腫的厲害,睜不開,吹了一夜空調,想解釋吧,嗓子啞了,說不出話來。
看著何斯年一頭霧水的樣兒,她又忍不住覺得他好笑,腦海里不由自主蹦出三個字:大冤種!
……
負責接何斯年的當然是小崔。
上了車,當然是先送陳錦然回她那個雖然只是租來的,可也溫馨無比的小窩。
自上了車,何斯年一直沒說話,而且坐得離陳錦然特別遠,在玩手機。
陳錦然心說,怕不是因為她,他被大哥大嫂誤解了,還被當場訓斥了,所以生氣了?
這時前面的小崔突然問:「小陳,你還住在原來那個小區?」
雖然陳錦然這趟離開了很久,但她的小房子一直在續租,而且為此,她這幾個月支出了一筆不菲的錢,也是幸好,她幾個月又是拍戲又是做面膜的,在還完信用卡之後還略有贏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