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著從遊廊走過去……」
「有人過去,替她撐起了一柄油紙傘,是平民所用的油紙傘。她打翻了那柄油紙傘,露出了臉。」陸西澤劇烈地喘息著,猛然睜開眼睛,巴掌大的小臉,霧眉如遠山,眼眸如深水,青絲如黛,他看清了她的臉,那人長得跟秋長歌一模一樣。
陸西澤鳳眼內皆是紅血絲,內心猶如波濤駭浪,一抬眼就對上了門口同樣震驚的秋長歌。
長歌指尖深深攥入掌心,遍體生涼,陰雨天,檐下觀雨,油紙傘,撐傘的郎君,她不悅地打翻了傘,那是,穆青衣為她撐傘,與她定情的日子。
她死都不會忘記。
她與尚書令家的青衣小郎君,定情之物,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油紙傘而已。
陸西澤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到底是誰?蕭霽還是穆青衣?
陸西澤聲音嘶啞,鳳眼幽暗地看向長歌:「你來了?」
長歌點頭,進門,淡淡說道:「嗯,我來了。」
「抱歉,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
長歌眼睫微顫,走過去,一言不發地伸手,然後就見陸西澤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閉上滿是紅血絲的眼睛,躺在沙發椅上,沉沉地睡去。
文理和主治醫生對視一眼,滿眼震驚。陸總熬了三天三夜,用盡了辦法,甚至吃藥都無法緩解頭疼,更無法入睡,結果秋長歌來了,只抓著她的手,就睡著了?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嗎?
長歌見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只要她動一下,對方更加用力,頓時皺眉。
文理慌不迭地壓低聲音:「陸總三天三夜沒睡了,這幾個月來,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您就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主治醫生低聲說道:「他再不睡覺,會猝死。」
主治醫生此刻也認出了秋長歌,這對商業聯姻的夫妻完全不像是網上說的那樣,難怪網友們磕生磕死。
長歌示意文理搬個鬆軟的沙發凳過來,看著時間說道:「六點時,我經紀人會過來,你們陸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睡覺。」
文理感激涕零,一個小時足夠了,陸總在外面根本就睡不好,撐死了睡20-40分鐘就會醒。
結果陸西澤硬是沉沉睡了整整一個小時沒有甦醒。
杜敏帶著小助理六點時準時過來接人,見文理和主治醫生如臨大敵地蹲守在病房內,陸總抓著長歌的手在睡覺,頓時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情況?
「陸先生現在是深度睡眠狀態,打雷都不會甦醒。」主治醫生欣慰地說道,「只要一直保持這種睡眠質量,別說失眠症,就連偏頭疼都有的治。」
主治醫生說著看向秋長歌,別是小兩口子吵架冷戰鬧離婚,才得的失眠症和偏頭疼吧,這人一來,比藥還管用。
長歌聞言皺起眉尖。
杜敏連忙說道:「您的意思,要我們家長歌充當抱枕?那可不行,長歌忙的很,陸總有病就得治,該吃藥吃藥,該看醫生的看醫生,我們家長歌又不是醫生。」
小助理拼命點頭,長歌姐馬上要搬家了,頻繁來往不合適。
文理見事已至此,只好嘆聲嘆氣道:「但凡吃藥有用,我也不會麻煩秋小姐過來,陸總常年有偏頭痛,病發時不是硬扛就是催眠自我麻痹,我還是第一次見陸總睡的這麼安穩,秋小姐,要是能治好陸總的病,您提什麼要求都行。」
長歌眯眼:「你能做主?」
文理飛快搖頭:「不能。」
長歌:「……」
她看向杜敏:「再等十分鐘,工作的事情就在這裡說。」
杜敏看著目前這詭異的一幕,自我催眠這裡是長歌的豪宅,飛快說道:「慈善晚宴的具體時間已經確定了,周日晚上6點。禮服、珠寶贊助都在這裡,長歌,你挑一下,前面勾出來的都是高定。」
長歌看著小助理遞上來的厚厚冊子,選了其中一套黑天鵝高定禮服,說道:「就這一件,天冷,這件保暖。」
重工羽毛和紗的結合,上身是輕盈的露肩白紗,下裙擺又是宮廷制式的黑色羽毛長裙擺,黑白經典的漸變色,由輕紗到精緻厚重的羽毛,造型出色,而且顯得十分的優雅。一件抵十件。
杜敏笑道:「這件是M家的高定,你穿這件一定驚艷無比。」
「這件很適合你。」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長歌抬眼,撞進陸西澤幽深的鳳眼裡。
對方不知道何時醒了,拉著她的手沒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