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似隱若無,像是蕭霽的聲音,像是穆青衣的聲音,也像是秋墨衍的聲音。
他們早就亡故,是來接她了嗎?
她回頭看時,腳下沒有影子。
*
「人還沒清醒嗎?」
醫院VIP病房內,守在病房前的男人們開始逐漸暴躁。
這幾日,長歌昏迷不醒,消息已經開始捂不住。陸西澤和傅懷瑾錯開時間,連續跑醫院,早就引起了外界的關注,加上秋長歌的經紀人杜敏也幾乎住在醫院,馮客的劇組裡始終不見女主,外界漸漸有了秋長歌住院的傳聞。
杜敏這幾日簡直焦頭爛額,3月以來事情就沒有順過,長歌去邊城拍電影,基本處於失聯狀態,她每天都提心弔膽,外面的營銷號就跟瘋了一樣,每天都造謠,每天還都不一樣。好不容易等到她平安歸來,還沒進劇組就昏迷了。
這幾日,陸總和傅醫生的臉色都不好看,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如果再不醒,我帶她出國做檢查。」陸西澤臉色陰沉。
「國外的醫療水平並不會比國內強。」傅懷瑾從外面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無名和尚和宋星河。
「他怎麼來了?傅懷瑾,你不知道長歌昏迷這件事情需要保密嗎?」
陸西澤臉色鐵青,一個傅懷瑾就算了,竟然還來了一個宋星河!這廝簡直是前世的仇人,他也有臉出現在病房。
傅懷瑾:「宋先生說,他能幫上忙。」
長歌昏迷的事情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宋星河。
宋星河打電話過來時,傅懷瑾也十分的吃驚。他知道長歌以前喜歡過宋星河,不,應該說,以前的長歌喜歡他,不過他對宋星河這個人不太了解,只知道他返回帝都之後,猶如一匹崛起的血腥雪狼王,心機手段都有,徐家後繼有人。
長歌昏迷這事有些蹊蹺,他不願意放過任何的機會。
宋星河一身昂貴的高定西裝,開門見山說道:「我知道長歌昏迷的原因。」
病房內,眾人神情各異。
宋星河看向傅懷瑾:「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麻煩不相干的人出去,無名大師可以留下。」
陸西澤冷笑了一聲,沒動。
杜敏和小助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險些被病房內迫人的壓力壓的心態崩潰,奪門而出。
陸西澤:「人都走了,你可以說了。」
宋星河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織,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為人知的異常來。他(他)果然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宋星河俊秀的面容也沉了幾分,說道:「長歌昏迷是因為她的魂魄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他說完看向傅懷瑾,見他目光清明,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是周身氣息分明跟前世的穆青衣一般無二,若有所思地開口。
「我祖上跟道門淵源頗深,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如今道門式微,傳承斷絕,也只有我知道一二。」
「道門?」無名和尚大吃一驚,拍著大腿叫道,「竟然是道門,難怪我這些天苦思冥想,也沒有發現這種偷天換日、逆轉乾坤的道法。
那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所以,傅施主不是佛門之人,而是道門中人?」
無名和尚看向傅懷瑾。
傅懷瑾:「所以,這件事情與我有關?」
陸西澤鳳眼幽暗,一言不發。
宋星河嘆息一聲,說道:「你前世是道門弟子,與長歌有一段淵源,當年我與你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盛都城外的孤山上,那時大概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你我談話期間,你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隨身的碧玉小劍。
那是你道門的護身法器,曾被你贈與長歌,後來她死後,被你要了回來。
那時我便有猜測,也許你有辦法能救長歌。」
穆青衣看那柄碧玉小劍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看死物,像是看心愛的人。不曾宣之於口的愛戀才最是刻骨銘心。
所以他那時才甘心赴死,他本就是苟延殘喘,若是他的死能吸引蕭霽的注意力,讓穆青衣將碧玉小劍帶回道門,救回長歌,也算是他最後的救贖了。
「後來我記憶覺醒,再次見到長歌,便知道我的猜測成真。長歌此番無故昏迷,必是跟道法有關。道門中,有一種禁術,積攢十世功德,以命換命,可逆天改命。
先祖曾得此法,未入其門,功虧一簣。因為獻祭之人,需是聖儒,方才能積攢到十世功德。
古往今來,才出幾個聖儒?」
長歌能活,全靠穆青衣!
宋星河說著看向傅懷瑾,他輪迴十世,難怪忘卻了前塵往事。
和尚拍著大腿,興奮叫道:「這就全對的上了,傅施主身上福緣深厚,累世功德都為他人做嫁衣,秋施主明明是帝王命格,卻生在了現世,全都對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