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此地?」
蕭繚扯回自己的袖子,搖著玉扇笑眯眯地說道:「自然是去泉城啊。好吧,我就直說了,從南陽郡到盛京,這一路都是崇山峻岭,而且周邊郡縣都與李氏交好,與你風氏不大對付,你必然不會走陸路,最好的路線就是去泉城走海路回盛京,又快又安全,這裡離泉城三日路程,又脫離了李氏的控制,我猜你們會來此處歇腳。」
風眠洲臉色微沉,還真是讓他猜中了。
「不過你別擔心,我對你們都不感興趣,我就是一個遊山玩水的浪蕩子,來南陽郡是湊熱鬧,去泉城也是湊熱鬧,最多是結伴同行,別無目的,更不會傳信息回盛京。」
蕭繚這話倒是不假,不過風眠洲內心依舊有些不得勁,冷冷說道:「明歌是風家人,蕭五郎,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蕭繚風流笑道:「知道,我就是喜歡看小娘子開心的樣子,一路上給她說故事解悶,等到了泉城,我自會走的遠遠的,我在蕭家不受重視,自然是配不上月娘子的。」
蕭繚這話是真心的,他毫無前途可言,屬實不是良配。
「不過行止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風家和晉國公府似是有聯姻的打算,你恐怕也不是良配吧。」
蕭繚笑眯眯地說著誅心之語。
一句話堵的風家人啞口無言,莫名憋屈。這門婚事是家主和晉國公定好的,況且此次秋玉秀不顧閨名前來南陽郡找風眠洲,不出意外,等風眠洲回到盛京就會提上日程。
「走咯,我訂的席面應該要到了。」蕭繚大搖大擺地找驛館的人,拿著身份銘牌要了一間上房。
風三有些憋屈地說道:「郎君,要不我晚上套上麻袋打他一頓,只要將他打成豬頭,女娘必不會看上這浪蕩子。」
風眠洲看了他一眼:「你素來的沉穩都去哪裡了?去面壁思過。」
風三:「哦。」
又不是他的錯,是蕭家五郎勾搭女娘的。風三蔫巴巴地去院子裡面壁思過。
因有了蕭繚的加入,驛館肉眼可見地變得熱鬧起來。
晚間吃飯的時候,風眠洲就見蕭繚讓人將幾張桌子拼在了一起,然後在鎮子最大的酒樓里定了一大桌子席面,請驛館裡所有人吃飯,流水的飯菜送進驛館,驛館裡住的都是官身或者是世家子弟,見狀十分高興,很快就跟蕭繚稱兄道弟起來。
就連明歌和秋玉秀都被蕭繚哄的花枝招展,風眠洲臉隱隱發黑。
難道女娘都喜歡蕭繚這樣的浪蕩子嗎?
此刻他有些後悔,應該讓風三將蕭繚套上麻袋,狠狠打一頓的。
一頓晚飯吃到夜裡才散。
風眠洲等到夜裡,才見明歌哼著小調回來,手上捧的都是蕭繚那廝送的禮物,什麼花燈風車,各色糕點果子還有手帕……
風眠洲越看臉色越難看,輕咳了一聲,打開窗戶,隔著窗戶冷冷說道:「你知道在中洲,男子送女娘禮物代表什麼嗎?」
明歌驟然被他喊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什麼意思?」
「表示愛慕的意思,若是你對蕭繚無意,最好不要接受他的禮物,不然人家誤會就不大好了。若是你對他有意,就當我沒說。」
風眠洲說著生出了一肚子氣,氣到了。
明歌見狀輕笑道:「你們中洲人真是奇怪,若是女娘給女娘送禮物,難不成也是愛慕的意思?再說了,我收誰的禮物與你何干?」
她冷哼了一聲,捧著手裡的各色禮物和食盒,回了自己屋子。
風眠洲臉色微沉,一言不發地跟著她進屋,關門將她堵在門後,克制著怒氣,說道:「月明歌,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盛京世家林立,關係錯綜複雜,一不小心就會惹火上身。
蕭繚不是良配,他在盛京相好的小娘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如果你想安穩地渡過這一年,最好與他保持距離。」
明歌見他怒氣沖沖地進屋,就是為了與她說這些話,頓時嗤笑了一聲,回了他三個字:「你管我!」
風眠洲:「……」
風眠洲克制的怒火瞬間就飆了上來,伸手攫住她的手腕,正要說話,突然心口一痛,臉色瞬間慘白,險些沒站穩。
明歌見狀,眉尖皺起,指尖快如閃電地拂過他的兩處穴道,細長的指尖劃破他清俊的面容,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然後眯眼冷冷看著他。
他身上的蠱竟然發作了?
這不可能!
這蠱是巫老過世前留給她的,說是控制男人絕佳的秘藥,能讓男人言聽計從,她雖然給風眠洲種下了蠱,但是並沒有完成所有的步驟,也並沒有驅使子蠱,這子蠱基本是處於睡眠狀態,一年以後會死在他體內,被排出體外。
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問題?巫老的蠱難道會出問題嗎?
明歌臉色微微凝重,看來她得給阿娘寫信詢問此事,好在她從小就被阿娘和巫老餵食各種靈藥,她的血可以解百毒,也可以安撫躁動的子蠱。
只是以後風眠洲確實不能離她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