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點頭:「行了,我自己下山,我讓風眠洲過來接我,你傷還沒好,若是滾下山去,我上哪裡找你。」
明歌擺手,逕自下山去。
蕭繚傷沒好全,眼巴巴地蹲在寺廟門口,喊道:「你可一定要記得送拜帖去我家,我這條命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明歌遙遙擺手,感覺到身後有暗衛護送,也沒有在意,大月國山高水遠,雲霧天宮也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就算蕭家人覺得她形跡可疑,也找不到證據。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要好些,只是台階太多,加上結了冰,她專門挑著有積雪的地方走,免得摔倒,不過還是在台階上結實地摔了一跤。
「小心。」低沉熟悉的聲音。
明歌跌坐在雪地里,抬眼看去,只見風眠洲墨發如瀑,只用一頂玉冠簡單挽起,青色錦衣外罩著黑色的大氅,一派清風和月的氣派,有些著急地樹影深處出來,然而呆立在原地。
果然是他!
「你扶我起來。」明歌伸出被凍的通紅的小手,控訴道,「你跟著我上山為何不喊我?若是扶著我走,我怎麼會摔倒。」
理直氣壯且振振有詞。
風眠洲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伸手將她拉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落雪,低聲說道:「現在扶著你走。」
十分的任勞任怨,也沒有問她為何上山。
明歌眼眸彎起來,說道:「就是台階比較滑,雪地里還是很好走的。等這段台階走完了,我就可以自己走了,你怎麼會發現我上山的?」
「子蠱很躁動。」風眠洲見她摔的不輕,彎下腰說道,「我背你下去,不然等我們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明歌看著他寬厚的肩膀,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說道:「風眠洲,你對女娘都這樣好嗎?」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
風眠洲穩穩地背起她下山,淡淡說道:「不是。你若是出事,我也會受到牽連。」
明歌將冰涼的小手貼著他的脖子,頑劣地笑道:「以後也不知道哪位女娘會好運地嫁給你。風眠洲,你改變了我對中洲人的看法,還有谷霽、謝景煥,都是很不錯的人。」
風眠洲唇角微微揚起,也不搭話,只聽著她說。
明歌:「你為何都不說話。」
風眠洲:「想聽你說。」
明歌:「不會嫌棄我很囉嗦嗎?」
風眠洲:「不會。」
明歌:「你可真是個木頭人。」
風眠洲:「嗯。」
世人評價他多用「風雅」、「博學」、「佛儒道三修」等字眼,他以前在千人面前也能侃侃而談,字字珠璣,唯獨在她面前,木訥如木頭人。
等到了驛館,明歌已經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風眠洲進了驛館,越過目瞪口呆的值守護衛,小心翼翼地將明歌抱到了自己的房間。
明歌與林音兒同住,這個時間他不好去女娘的房間,驛館房間緊張,只能住他這裡。
他去跟二哥擠一擠。
風眠洲替她蓋好被子,將屋內的炭盆燒的更旺一點,等她睡熟,走出房間。
「小孤山的寺廟上都有哪些人?」
風三飛快地現身,低聲說道:「小孤山上目前住的是蕭家家主和蕭繚,一個江湖游醫,一個跛腳道士,我已經派人去查游醫和道士的生平履歷,明日就有消息傳來。」
「郎君,可有不妥之處?」
風眠洲沉眸:「蕭家家主蕭笙?」
「是,聽說蕭家主半個月前病了,大夫說要去寺廟清修,蕭家大約覺得大相國寺人來人往過於喧鬧,就選了小孤山上的這座無名寺廟。
蕭繚回京之後直接就被蕭家主喊到了小孤山上,打的半死。父子兩都在養病。」
風眠洲點頭,蕭家家主蕭笙,並未聽說有什麼過人的能力,蕭家在盛京一眾世家中馬馬虎虎排個中游,這還要得益於蕭家將女兒送進宮當了個貴妃。
蕭家子弟多紈絝,蕭貴妃又生了一個幼子,蕭家既不可能支持太子,也不能跟世家結盟,更沒有能力扶持幼皇子登基,身份十分的尷尬,算是被邊緣化的家族。
這樣的家族,家主生病卻來這天寒地凍的小孤山,怎麼看都有問題!
原本風眠洲是懶得關注蕭家的,但是明歌夜深人靜的時候上了山,這件事情就與他有關了。
「派人盯住蕭家,有任何的異動就來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