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母親孕吐的厲害,十分想念我,派人到滄州軍里接我,當時外祖父的副將帶著一隊人馬一路護送我南下,我比預計早到了一日,想給父親和母親一個驚喜,然而卻見到一個人間烈獄。」
秋言喻恐懼地跌坐在地上,失聲叫道:「怎麼可能!」
秋慕白居高臨下地看著瞬間蒼老的父親,冷冷說道:「當時我因為徹夜趕路,抵達姑蘇,母親心疼我,讓我在她屋內的軟榻上小睡,晚間時分,正準備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時,你進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親手殺了她。
當時我就在屋內,親眼看到我娘的血濺滿了屏風,一點點地爬上我的腳踝。
她死的時候是看著我的方向的,對我微笑,好像在說,別怕,慕白,阿娘會保護你的。
這些年我每一次見到你,都會想起當年你親手殺了我娘的畫面,後來我就告訴外祖父,我想從軍,外祖父就帶我去了滄州,再後來我覺得滄州離盛京還是很近,近到我夜夜做噩夢,夢見你提劍殺了我娘和弟弟,又來殺我。
於是我便去了更遠的邊城,將這些年對你的恨傾注在手中的劍上,每殺一個敵人就告訴自己,只要我足夠強大,就能帶兵回到盛京,就能毀掉父親你所擁有的一切,讓你餘生都跪在我娘的墓前懺悔。
父親,你說,當年若是月嬋沒有提劍進來,你發現了屏風後面的我,會不會連我也一起殺了?」
秋慕白冰冷地微笑著,一字一頓地問道。
秋言喻如遭重擊地跌坐在地,痛哭流涕拽著他的衣服:「不是這樣的,慕白,不是這樣的……」
秋慕白冷冷地踢開他的手,厭惡地說道:「這些年,每回一次晉國公府,每見到你一次,我都覺得噁心。明歌說的沒錯,你身上確實中了斷情,起先這毒是月嬋下的,後來這些年都是我下的。
秋玉秀不是你的女兒,她是李姨娘和青梅竹馬的表哥所生,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這是你身上的罪孽。」
秋言喻慘叫一聲,臉色扭曲地想抓著什麼,想發泄著什麼,最後只抓到了一地的泥土,不甘心地叫道:「我不信,我不相信……」
威遠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解了二十年的心結,悲痛欲絕地痛哭出聲,他沒有想到告訴他真相的竟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外孫,殺他女兒的竟然是自己最器重的女婿,這些年,慕白到底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孩子心思竟然這樣重,六歲的孩童,見到了那樣慘烈的人間烈獄,卻沒有瘋掉,是他對不起女兒,對不起外孫……
威遠侯瞬間老了十歲,近乎瘋癲地拽著秋言喻,睚眥欲裂地叫道:「為什麼,我們威遠侯府到底哪裡得罪了你,芬兒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要毀了我們威遠侯府,為什麼連她腹中的胎兒都不放過?」
秋言喻狠毒地瞪著他,狠狠地將他踹倒,猖狂叫道:「你問我為什麼?這都怪你們,當年晉國公府還遠不如現在風光,我去你家求親的時候,岳父岳母瞧不上我,你女兒倒是瞧上我了,但是你女兒是個悍婦母老虎,不僅遣散了我所有的通房妾室,還派人日夜盯著我,不准我去風月場所,同僚私底下嘲笑我畏妻,說我是個軟蛋。
你們威遠侯府仗著手上有軍權,處處維護女兒,讓她變本加厲,在家中囂張跋扈,對我不是打就是罵,要我日日哄著她,這種日子哪個男人能過的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她懷了第二個孩子,我終於想到一個絕佳的計劃,提議帶她去江南避暑,我原本就不打算帶她回盛京,要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在江南,這樣你們威遠侯府還能爬到我的頭上嗎?
這樣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外孫身上,等到慕白長大,就能接管滄州軍,我晉國公府的勢力也能進一步擴大。
何樂而不為?
要怪,只怪你們生了一個悍婦妒婦。原本這件事情做的天衣無縫,就連兇手我都給你們找好了,就是月嬋,她出身神秘,又會武功,而且跟那悍婦有個衝突,若非她武功太多,身受重傷都能逃走,這件事情當年就結案,根本不可能在二十年後還會翻案。」
秋言喻面目猙獰,雙眼赤紅地看著威遠侯,叫囂道:「是你們寵女無度,是你們害死了她。」
威遠侯如遭重擊,痛哭出聲,悽厲地叫道:「芬兒,是爹害了你,不該同意你嫁給這個畜生。」
明歌走過去,狠狠打了秋言喻一巴掌,握住打的生疼的小手,冰冷說道:「這一巴掌是為我娘打的,難怪我阿娘這些年來從不外出,中洲若都是你這樣狼心狗肺之輩,實在是可悲。」
秋言喻被她打了一巴掌,看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神情恍惚了一下,隨即眼裡閃過一絲的狠辣,五指如爪,就要來掐住她的咽喉。
眾人大驚,眼看搶救不及,一道雪亮的劍光閃過,秋慕白面無表情地拔劍狠狠地刺中他的手臂,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將劍一點點地插的更深,貫穿他整個手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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