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昭和太子進了祠堂,風三等人把守在鐵門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秋慕白低低嘆了一口氣,吃了一個啞巴虧,覺得大勢已去,今日此局,一敗塗地。
誰能想到世家祠堂內有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誰能想到榮家家主是此等蠢貨,原本谷霽在外面,月明歌等人投鼠忌器,現在谷霽也進了祠堂,他帶來的滄州軍和太子的御林軍此刻都成了擺設,影響不了局勢了。
秋慕白當機立斷,冷然說道:「榮家主,你是瘋了不成,我晉國公府對皇室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與你一起誅殺太子殿下,今日本就是你們世家之事,我就是一個看熱鬧的外人,你棋差一著,死到臨頭,想拉人做墊背的,也別想拉著晉國公府共沉淪。
太子殿下的御林軍就在外面,你此刻認罪,還能保住你一條命。」
榮家主此刻已經徹底昏了頭,殺紅了眼,怒道:「趁著大軍沒進來,給我殺光裡面的人,一個不留。」
事到如今,就算他認罪,全族也要被誅,不如放手一搏。
祠堂內,眾人臉色大變。瘋了,榮勝義真的瘋了!
明歌清脆喊道:「風三,帶人退回來。」
風三條件反射地帶著人退守到風眠洲身前。
明歌一掌將最後一株長明燈打向門口的位置,陣法立成。
榮家護衛和綠林殺手一腳踏進來,只覺得面前白霧瀰漫,方才還在寬敞明亮的世家祠堂,眨眼間就到了瘴氣瀰漫的密林,四處鬼影重重,頓時心神大亂,舉起武器胡亂砍起來。
進來的榮家護衛和殺手瞬間就自相殘殺起來。
眾人看得臉色發白,渾身被冷汗浸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殺手猶如被鬼附身了一樣。
「阿彌陀佛……」無相禪師低低嘆了一口氣,轉著手中的念珠,嘆氣道,「榮家主,莫要再枉送無辜的性命了。祠堂內早就布下了陣法,血肉之軀闖不過去。」
眾人聞言大驚,驚駭地看向祠堂內。
陣法,什麼陣法這麼厲害?這要是用在戰場上,豈不是所向披靡?
榮家人如喪考妣,手中的血劍跌落在地上,眼前發暈,喪失了所有的鬥志。
祠堂內,昭和太子等人驚異地看向明歌,明歌會陣法?
眼前這樣嬌美明艷,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娘會那等可怕的陣法?
「可惜了,我腿腳不方便,無法快速完成這個陣法。女娘最後的方位歪了一點,不然陣法的威力會更大一些,不過女娘能完成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一直沒有出聲的跛腳道士突然笑了兩聲,懶洋洋說道,「月娘子,這迷陣我傳給你了,日後若是遇到危險,可以用這個陣。」
眾人愣住,迷陣是這跛腳道士傳給月明歌的?
跛腳道士?
這道士竟然如此厲害?
眾人大驚,只覺得先前小瞧了他,難怪這廝在民間名氣這麼大,他果然是個神秘的方士。
明歌也是一驚,看向莫問道長,沒有戳穿他,接受了跛腳道士的善意,彎眼甜甜一笑:「多謝道長,不過剛才一緊張,我都給忘了,有機會再向道長請教。」
所謂懷璧其罪。
若非今日情況危急,她也不可能用出陣法來,中洲之行比她想像的還要危險,她的一個底牌已經用了,指尖毒萬萬不能暴露了。
也不知道跛腳道士到底是什麼人,不僅投票給風家,而且還幫她掩飾。
明歌眯眼,難道他跟祖上也有關係嗎?沒聽聞族中有人跟道士有交情的。
事到如今,榮家的人和殺手們不敢再入陣。
秋慕白見大勢已去,榮勝義已經徹底瘋了,連他都要殺,面無表情地吹響手中的玉哨,直接臨陣倒戈,徹底站在了風家這邊,放棄了榮家這枚棋子。
聽到玉哨聲的滄州軍很快就涌了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下來,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地板上的血蔓延出去,一點點地流進廣場外的溝渠中。
死裡逃生的世家家主們仰頭看天,發現不知何時,天光一點點地暗了下來,世家的天變了,從此十大家族中,再也沒有榮家。
明歌撤掉迷陣,與風眠洲等人走出世家祠堂時,外面的宮燈正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
萬籟俱寂,只有鮮血蜿蜒流動的聲音。
滄州軍和御林軍守在廣場上,榮家人和綠林殺手們盡數被押往盛京。
風眠洲點燃世家祭的天燈,看著天燈搖搖欲墜地飛上天,消失在天際,低沉地說道:「世家祭,開始。」
眾世家再也沒有任何一點聲音,戰戰兢兢地完成了祭祖大典。
明歌站在廣場中央,看著已經被水清洗過的祠堂廣場,目光明滅,一言不發。
大長公主見不得這樣的血腥場面,早早就離開了,跛腳道士也不知何時離開,這一日血洗世家祠堂,死的傷的不計其數。
人命就如同那消失的天燈,搖搖欲墜,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