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也是見不得姐姐們在婆家受苦,這才生出了攀附之心,竟然想攀附到風家。
這傻孩子!
富可敵國的風家豈是那麼好攀附的。
「走吧,我們也去門口瞧瞧,萬一今日還有人來祝壽呢。人多一點,老太太也高興。」
管家笑道:「家主放心,幾位女娘定然是會和姑爺一起回來的,到時候定然熱熱鬧鬧。」
史家主嘆氣,未必。就怕女兒們為了給娘家撐面子,強行回來,到時候又要被婆家刁難。
史家主和管家步履沉重地穿過庭院去正門,只見兒子正吩咐人將門口的石獅子掛上紅綢帶,街坊四鄰都在看熱鬧。
「史家這壽宴還辦得成嗎?現在盛京有幾戶人家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辦壽?也不怕被御林軍抓去。」
「說起來,真是嚇人,那天晚上御林軍抓了不少人,院子裡的狗都叫了一整晚。」
「不辦不行,史家兒郎最是孝順,他家老太君七十高壽,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一次大壽,就算天上下刀子,這壽禮也要辦起來。」
「不管怎樣,史家的女兒女婿們總是要來祝壽的。」
「都快午時了,要是再不來,我看懸。」
「好像有馬車來了。」
街坊四鄰探頭,果真見兩輛馬車到了史家門口,正是史家嫁出去的三女兒、四女兒,這兩個女兒嫁的是小官家的子弟,夫家回回禮數都做齊的,至於高嫁的那幾位,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娘家,此刻還不見人影呢。
眾人搖頭,娘家不興旺,女兒就算高嫁,也是會被夫家瞧不起的。
史家人見終於有人來祝壽了,歡喜地迎上來。
史家三娘子、四娘子帶著夫君回來祝壽,見到父親和弟弟,歡喜地下馬車:「大姐姐、二姐姐和妹妹們可來了?」
史七郎興奮地笑道:「三姐姐、三姐夫,四姐姐、四姐夫,你們是最先到的。」
三娘子和四娘子對視一眼,這都快午時了,竟然沒有一人來祝壽嗎?
兩位女婿也交換了一個眼神,暗暗搖頭,如今盛京這局面,誰人敢出來聚集走動?他們前來也是頂著風險來的。
最近陛下在徹查榮家同黨一事,想借著世家祭這件事情削弱世家的勢力,御林軍恨不能將全盛京的世家子弟都抓進去砍了,最擔心的就該是史家這樣沾著世家的邊,又沒有什麼實力的。
史家主嘆氣道:「你們能來,我很是高興,今日怕是沒什麼人來了,我們且回去,關上門自己給老太太祝壽。」
「誰說沒有人來?」一道風流倜儻的笑聲傳來,蕭繚一身紅衣,拎著賀禮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笑道,「不好意思,路上馬車軸壞了,來晚了。」
史家人瞪大眼睛?蕭家紈絝蕭繚?蕭家雖然敗落,但是還是比史家強一百倍的,蕭家有位貴妃娘娘,祖上也是勳爵人家,蕭家子竟然來賀壽?
史家主揉了揉眼睛,看向管家,他記得他沒給蕭家發請帖啊?
史家七郎已經興沖沖地迎上去,朝著蕭繚行禮作揖道:「蕭郎君,泉城一別,別來無恙,聽說日前您和月娘子在摘星樓大殺四方,可惜我當時去鄉下莊子收租,不然定要去見識一下蕭郎君的風采。」
蕭繚笑眯眯道:「摘星樓那都是小場面,數日之前在世家祠堂才真是大陣仗,若非我傷沒好,這兩條街的距離也不至於走半個時辰。」
「世家祠堂?」史家七郎眼睛亮了起來,克制住內心的好奇,低聲說道,「郎君莫要提這幾個字,最近御林軍和晉國公府的府兵都在抓相關人士呢。」
蕭繚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有趣,他可是在世家祠堂浴血奮戰的人,雖然是抱了大長公主的大腿,但是也勉強算是殺到了最後,站到了最後。
回去時,他老子將他罵的狗血淋頭,說他自己跟著明歌等人殺進了祠堂,留他老子一人在外面被榮家人當狗一樣看押,罵完之後,他老子拍著他的肩膀紅了眼,還狠狠抱住了他。
父子之間多年的隔閡盡數消散在這個擁抱里。
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兄弟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經此一事,蕭繚覺得他也算是見過盛京真正的風浪,心性都不自覺更沉穩了一些。
蕭繚看了看已經呆滯的史家主和史家的女娘、女婿們,問道:「月娘子還未到嗎?」
史七郎連忙說道:「尚未,我父親前幾日不敢送請帖去風家,我早上才差人補送過去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此事錯在我們,禮數不夠周全,月娘子若是有了別的安排也是能理解的。」
史七郎話音未落,就見四匹雪白的駿馬拉著一輛精緻的馬車駛來,馬車上懸鈴聲悅耳,穿著薄荷綠襦裙,外罩著雪白大氅的女娘從馬車內走出來,月牙眼彎彎道:「好熱鬧呀。」
史家人呆呆地看著她提起裙擺,跳下馬車,眉眼彎彎猶如神仙妃子一樣,全都看傻了眼,這女娘好生貌美。
蕭繚看見她一喜:「明歌,你來了?就你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