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眼界和能力早就超出了紅塵俗世的普通人,昭和太子拍案叫絕,仿佛看到了一種新的希望,當皇族和世家還在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時,先祖卻早早就跳出了紅塵,在這深淵中建立了不該出現在俗世的雲霧天宮。
先祖看的是天下江山和日月星辰,他好像也有了另一個選擇,另一條路。
秋慕白抬眼看著雲霧中的雲梯,冷冷說道:「你們終於回來了。」
眾人看去,只見明歌和風眠洲從山下匆匆趕來。
明歌見他們竟然找到了大月國入口的機關,打開了雲梯,眼眸深邃,淡淡說道:「恭喜。」
蕭繚興奮地叫道:「我們真的找到大月國入口了?」
凌雪桐也有些激動,很快皺著眉頭說道:「為何沒有看到雲霧天宮?難道機關沒有完全打開?」
謝景煥看著撿漏的風眠洲,按著還在發抖的手臂,啞聲說道:「風兄,我這手已經拿不起劍了,秋慕白比我好不了多少,你現在去殺了秋慕白。」
眾人臉色一變。
秋慕白嗤笑一聲,看向風眠洲,慢條斯理地冷笑:「師弟,你要殺我嗎?要殺也輪不到你先來吧,太子殿下應該排第一個,不對,明歌排第一個。我生父險些殺了大國主,還殺了她的生父。」
秋慕白鳳眼通紅,目光幽暗地盯著明歌,神情透出一絲的冷酷來。
眾人聞言大驚,下意識地看向明歌,氣氛更加古怪起來。
殺了秋慕白嗎?秋慕白留下的邊境軍必會在南疆展開瘋狂的報復,跟那些見風使舵的世家不同,同袍之澤,又是生死與共的戰友,秋慕白的部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中洲依舊會陷入戰火中。
明歌眼睫微顫,冷淡說道:「中洲之禍,並非死你一人能化解。無論你們之間有何仇恨,在大月國的土地上,禁止殺戮。否則你以為我大月國的雲霧大陣殺不了中洲來客嗎?
秋慕白,我不會殺你。你的罪孽由你自己背負。」
秋慕白死了,中洲的世家和皇族矛盾不會緩和,到時候風謝兩家就是皇室的頭號心腹大患,已經腐爛的王朝,無藥可救。
她不會插手。
冤有頭債有主,若是為了報殺父之仇,她也只會找秋言喻!
秋慕白鳳眼隱隱亮了起來,低低笑道:「希望你將來不會後悔。」
謝景煥臉色鐵青,看向風眠洲,見他從雲霧大陣中出來,身上風雅溫潤的氣質中又多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心狠手辣之徒,只得看向昭和太子。
「太子殿下,機會轉瞬即逝。」
風家從來都是置身事外的,風眠洲可以不殺,但是昭和太子應該是最想秋慕白死的!
昭和太子看著石壁上的千里江山堪輿,眼底閃過一絲炙熱的光芒:「殺一人能解中洲之禍嗎?能讓大夏朝煥發出新的生機嗎?不能。
今日有秋慕白,明日有李慕白,九洲從來就不缺乏野心之輩,可是缺的是求仙問道者。你們沒有看到新的可能和道路嗎?就在這千里江山圖裡,在這雲霧之中?」
昭和太子指著那幅山河圖,又指著雲霧中亮起的雲梯。他不想再被關在華麗的籠子裡了,他所求的從來就是自由。這天地之大,那龍椅皇位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他想要像先祖安寧王那樣,一心修道,求大自在。
蕭繚傻了眼,昭和太子是得了失心瘋嗎?說的什麼玩意?他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謝景煥心裡憋屈,見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接地氣,眼見大好時機就在眼前,竟然無人去殺秋慕白,低低嘆了一口氣。罷了,這天下終究與謝氏無關,與他無關,他們都不肯登上九五之位,他也不操那個閒心了。
也是,也並非人人都如秋慕白那樣野心勃勃,他們心中都有更好的追求。
秋慕白見無人殺他,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從地上翻身而起,冷冷說道:「可惜了,還以為能在進大月國之前解決掉一兩個對手呢。」
謝景煥見他竟然還有餘力,臉色鐵青,心頭隱隱忌憚,這廝,竟然是在演他!
秋慕白:「師弟,我很好奇,你在天道陣內到底看到了什麼,出來後竟然變化這麼大?」
風眠洲應當知曉,風家主的毒就是晉國公府下的,於情於理,他都想他死才對。還有,谷霽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要求仙問道?不然他今夜就有理由殺谷霽了。
秋慕白鳳眼閃過一絲猩紅的暗光,暗暗可惜。
風眠洲看向雲霧中的雲梯,淡淡說道:「師兄,既然找到了大月國的入口,我們也該登雲梯了,去拜訪一下大月國國主了。」
蕭繚臉色發白:「這雲梯怎麼登?懸空的,踩上去,估計直接摔成了肉泥,要去,你們去,我是死都不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