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秋長歌,連這種千年老鬼都能輕易拿捏?
換了他,敢用這種語氣和高祖陛下說話,只怕腿都打顫。他要不要去研究一下古人的思維?
長歌走出水牢,看著文理,想了半天問道:「你叫什麼?不好意思,那香吸食太多,忘了很多事情。」
她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夜入青山,在山間懸觀上身死道消的瞬間,潛意識裡一直都以為是月明歌。
「我是陸總的助理文理,秋小姐,需要為您找醫生過來看一下嗎?」文理呆滯了數秒鐘,此刻才發現秋長歌的氣質好似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看他的眼神也有些陌生,那感覺就像是她,又不是她。
文理心裡涼了半截,不會,這千年老鬼使了什麼術法,把秋小姐變沒了吧?
秋長歌大腦宕機了數秒鐘,從千年前的記憶里穿梭回來,慢慢想起他,點頭道:「抱歉,才想起來,這裡是哪裡?」
「南美。陸總之前帶您從公海到了南美,您還記得嗎?」目前秋小姐的身份還是階下囚,是陸總的個人囚犯,是陸總追妻火葬場的前妻,也是國際第一軍火組織SJ的半個控權人,總之這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南美是SJ的總部和老巢,陸總將秋小姐綁架到南美,國內,秋小姐的正牌男友傅先生,已經利用關係打開了飛南美的航道,就要抵達南美。
不出意外,這裡即將迎來腥風血雨。
文理想著目前這複雜的局面,欲言又止,這個關鍵節點,秋小姐可千萬不能出事。
秋長歌捏著眉心,低啞說道:「那秘香太古怪了,我應該傷到了腦神經,很多記憶都有些模糊,我先回去休息了。麻煩文助理帶路。」
文理下意識地看向秋慕白。
秋慕白點了點頭,那秘香確實霸道,今日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給她時間緩一緩,他的明歌就要回來了,而且這將是獨屬於他的明歌,畢竟這個世界沒有風眠洲,只有他。
高祖陛下無比喜悅。
文理得到首肯,這才帶著長歌返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內安裝了監控,文理看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秋小姐,欲言又止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面前的秋小姐比他第一次所見的還要清冷孤寂,就好似與世隔絕生活了上千年的人,文理眉眼焦灼,總不能陸總和傅先生好不容易將人捂暖了點,結果被秋慕白那秘香一點,一夜回到解放前。
長歌如今的記憶還是亂的,很多人和臉也對不上,啞聲說道:「沒有,多謝。」
「屋內有監控,您有事就喊我。」文理覺得她大概連監控這事也忘記了。
長歌道謝,關上門,走到酒店露台,看著夜色降臨,星光遍布大地,她曾入道門,接觸到那玄之又玄的世界,但是如今這世界就好似被封印了一般,毫無靈氣,就算她空有一身道門秘術,也無從施展。
長歌皺起眉尖,暗暗嘆氣,天道枯竭,勢必會引起這樣的後果,所以後世佛道儒三家皆沒落,如今流傳的儒家思想也並非正統。
長歌閉目養神,進入冥想,試圖打開眉心心門,只是那扇心門如今緊閉,被黑暗籠罩,她只得稍稍養神,將所有的記憶梳籠,只是第一世的記憶太過深刻,隱隱有覆蓋現世記憶的趨勢,很多細枝末節都無法憶起。
長歌睜開眼睛,放棄回憶,準備走一步看一步,等她在現世生活的時間越久,接觸的人越多,記憶應該會漸漸回來。
總統套房內的燈火熄滅。
隔壁套房內,高祖陛下看著監控里熟睡的秋長歌,看著她熟悉的眉眼,清冷的氣質,還有言行舉止中的細小習慣,鳳眼陡然幽深起來。
眾生塔十年,他對明歌了如指掌,她入睡前要點道香,要清修,而且對住的地方十分苛刻,只習慣古樸的陳設,這南美風格濃烈,富麗堂皇的酒店讓她很不適應。
即使她刻意地隱瞞,但是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處處都透著痕跡,是明歌,至少她擁有了明歌的記憶。
高祖陛下克制著炙熱如火的情緒,現在她不知道她恢復了多少明歌的記憶,他還得繼續觀察一段時間,然後再給她用秘香。
秋慕白取出那綠如翡翠的鴿子蛋大小的秘香,眼底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陸總。」文理敲了敲門,進來低聲說道,「傅懷瑾到南美了。」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傅先生抵達南美,這一次他坐的是中東王子的私人飛機,有單獨開闢出來的航道,南美政府欠了中東上百億美金,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邊和稀泥,默許對方入境,對SJ宣稱,他們允許的是中東王子入境,至於王子的朋友,則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內。
陸總身體裡的這隻千年老鬼對於SJ和複雜的國際形勢了解的並不多,但是他乃是千年前的帝王,帝王心術修煉的爐火純青,處理這些事情手到擒來,若是不發癲,根本就不懼任何勢力,只是……文理內心無比複雜,左右搖擺,不知道該站哪一頭。
「來了?」秋慕白起身倒了一杯紅酒,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很期待。」
他現在是無比期待傅懷瑾看到長歌時的表情,千年後世界變化,再無帝王,不過他這個不知道怎麼誕生的轉世在這個世界給他創下了一個軍火王國,和各國都有深度合作,不懼任何勢力,他,很期待,風眠洲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