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有別的男人等著她,寵著她,慣著她,為了她一千年不死不滅,追到了現世世界裡。秋慕白定然是深愛著她,所以才會做出如今種種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他其實很能理解對方,若是他,大概也會如此糾纏不放。
他也不是聖人。
傅懷瑾垂眼,掩去眼底深濃的陰翳之色。
秋長歌微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釋。
車內氣氛陡然有些尷尬,傅和玉恨不得此刻他在車底,好端端的,小叔叔怎麼吃起醋來了?秋長歌都長成這樣了,性格又這樣霸氣可靠,可甜可鹽,那必然追求者一車又一車。
何況這還是前夫。
好像這醋更酸了。
傅和玉連忙戴上耳機,哼著歌,緩解著這尷尬的氣氛。
長歌一時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礙於車內有傅和玉在,也不好解釋,好在傅懷瑾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這次我從帝都來,也請了一位大師,這位大師久不出山,可以讓他看下隨家祖宅下面埋的東西。」
傅和玉飛快地取下耳機,說道:「這位老先生是風水界真正的泰山北斗,其他人給他提鞋都不配的,小叔叔是親自上門去請的,這才請來了人。」
傅和玉壓低聲音說道:「這位是真正懂風水地勢,懂五行八卦,懂道術的。」
長歌錯愕,隨即微微一笑,懂道術?原來是道友。
傅懷瑾說的是風水界的老泰山黎平。長歌上網查了一下,發現這位大師如今已經八十高齡,被尊稱為國學大師,生平只著作了一本著作,裡面引經據典,闡述的全是晦澀難懂的風水玄學。
黎老先生早就退休避世,傅懷瑾能請到他來,也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網上查不到,黎老先生是真正有大才的人,與你一樣。」
傅懷瑾聲音微微柔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重,也有酸,其實這事與長歌無關,被人喜歡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是他自己內心嫉妒,失衡了而已。
傅懷瑾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低啞地道歉:「抱歉,剛才的話,我說的有些重。」
傅和玉見他小叔叔只硬氣了一分鐘,接著就秒跪,頓時捂臉,戀愛腦就是這樣的吧,他以後找女朋友,絕對要硬氣一些,免得丟進傅家的臉面。
秋長歌靜靜地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服軟示好只是不希望她生氣,並不是真的認為自己有錯,頓時暗暗嘆了一口氣,一直以來,傅懷瑾都是極度的克制內斂,從不動怒發火,也不會表露自己的喜惡,他對她的好,像是與生俱來的,但是這不是長歌希望的。
她希望他能有世俗的欲望,也有世俗的喜怒哀樂,不要事事以她為先,磨滅掉自己的個性,傅懷瑾有時候好的讓她感覺不真實,就好似他是為她而存在的一般。
她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如果輪迴九世,磨滅掉了他身上的銳氣和特質,她寧願他能沖她發火,能對她說不,能與她鬧脾氣。
秋長歌覺得自己大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禁低低一笑。
傅懷瑾微微緊張:「你笑什麼?」
長歌垂眸,淡淡說道:「沒有想到黎老先生竟然是國學大師。」
或許吧,她可能是在恃寵而驕,但是她想看一看傅懷瑾發火的模樣,想看一看他不一樣的一面。
傅懷瑾見她不接話,神情淡漠,沒有正眼看他,微微握拳,沒有再說話,看了眼傅和玉。
傅和玉從那一眼中感受到了深濃的殺氣,差點就要喊司機停車。
救命,他今天就不該坐這輛車,他應該在車底,不,他應該在車後面追著跑。
小叔叔和小嬸嬸吵架,他來湊什麼熱鬧?
不是,好端端的怎麼說著說著就吵架了?
傅和玉訕訕笑道:「國學大師只是一個榮譽稱號,畢竟建國以後不准成精,很多東西咱也沒辦法說的清楚明白對吧。說了普通人也不懂,我就不懂。」
傅和玉乖巧地坐好,直到車子抵達隨家祖宅那邊,都沒聽見兩人說一句話。
一個閉目養神,一個看書,總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車子停靠在隨家祖宅前,傅和玉一個健步下車,寒冬來月的,擦著滿頭大汗,見隨家祖宅前還有記者和主播在直播,還有直播冬天露營扎帳篷的,就挺離譜的。
傅家小霸王雙手插兜,指著那一堆直播的,吊兒郎當地問道:「咋的,兄弟,都在直播呢?」
「兄弟,你也來直播嗎?開豪車還直播,挺橫啊。」
直播的都被攔在祖宅外面,當局怕這些人凍死在野外出意外,不僅送溫暖,還派民警24小時巡邏,拉了警戒線,不准這些人擅闖祖宅,怕破壞文物。
幾個直播的狗仔看見那賓利車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