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哭了?長歌從不軟弱地哭泣,從他認識她到現在,從宋星河和陸西澤的描述中,他也得知,長歌外柔內剛,性情剛烈冷僻,從不軟弱。
剛才他站在照壁那邊喚她,怎麼喚都喚不醒她,知道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曉的事情,這才急急進來。
秋長歌眼底閃過萬般情緒,看著面前的傅懷瑾,眼圈發紅,低低說道:「我沒事,我只是有些感慨。」
這座宅子裡沒有殺陣,因為真正的絕殺陣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人破除,留下的只是愛和保護。
她這一生都沉鬱寡歡,一直以為被遺棄,被背叛,從不被愛,可是如今看來,那些不過是破曉前的魑魅魍魎,是繁花美夢上的塵埃,是摘到野果前必經的荊棘路。
她一直都被愛,被保護,即使過去了一千多年,她依舊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東西我拿到了,我們快些出去吧。」
長歌嗓音沙啞,取出自己從牆裡扒拉出來的檀木盒子,衝著傅懷瑾微微一笑:「此地的厭勝之術未破除,你不宜久待,走。」
她拉著他的手,帶他出去。
傅懷瑾也沒有遲疑,與她飛快離開這白玉亭子,走之前不知為何回頭看了一眼這毫不起眼、裂痕斑斑的亭子,腦海中浮現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輕輕一嘆,嘆息聲被寒風吹散。
兩人出了隨家祖宅,迎頭撞上傅和玉和秋慕白等人,雙方俱是一愣。
傅和玉一喜,叫道:「小叔叔,你們出來了?」
傅懷瑾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擋在秋長歌身前,一臉防備地看向秋慕白,
秋慕白俊美冷峻的面容不見喜怒,心頭卻盛怒,他們果然找到了這裡來,看情況,此地對傅懷瑾的壓制依舊生效,如此就好辦了。
當年南疆大巫布下厭勝之術時,還在此地布下了殺陣,只要催動陣法就能將風氏子弟盡數絞殺。傅懷瑾是風眠洲的轉世,這陣法正是他的克星。
「傅先生,你臉色不好,裡面是什麼情況?」黎老先生焦急地問道,此刻也顧不上讓他引薦秋長歌,此地有一股凶煞之地,可擾人心神,他得先進去看看。
傅懷瑾沙啞說道:「長歌,這位就是黎平老先生,是真正的國學大師,老先生,這位便是我女朋友,秋長歌。」
傅懷瑾言簡意賅地說道,直接無視了秋慕白。
秋長歌急急說道:「黎老先生,我們的事情稍後再說,還請老先生入內一觀,此地有些古怪。」
她餘光掠過秋慕白,想看秋慕白的神色,奈何一千年過去,這位高祖陛下越發喜怒不形於色,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黎老先生點頭,說著就要進宅子。
「慢著。」秋慕白冷冷開腔,「這是我陸家祖宅,老先生,你這是擅闖民宅啊。」
老先生腳步僵在半空。
秋長歌險些要冷笑出聲,這裡,真正算起來,算是傅懷瑾的祖宅,跟秋慕白沒有半點干係,這狗東西倒是臉皮厚,這種鬼話都說的出來。
當年他將壓制之物埋在風家祖宅,用心何其險惡。如今倒是客人攆起主人來了。
秋長歌冷冷說道:「就這麼一個破宅子,爭來爭去也沒什麼意思,你有祖宅的地契,我有帝都審批的文件,不如大家各讓一步?」
秋慕白勾唇冷笑:「我讓你可以,讓他們,絕無可能。秋長歌,你憑三寸不爛之舌,就想讓我讓出控制權?」
秋慕白打了一個響指,只見不遠處,金陵和SJ的人立刻就將整個古建築圍了起來,包括他們。
秋長歌挑眉,看了一眼傅和玉。
傅和玉興奮地從口袋裡摸出對講機,說道:「我是傅和玉,請求支援。」
傅和玉話音未落,就聽見直升機的轟隆聲。
眾人臉色微變。
「忘了說,我們不僅有帝都審批的文件,還有金陵軍區的支持,只要你們敢動手,我們絕不手軟。」傅和玉齜牙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嘿嘿,慫了這麼長時間,就為了這一刻的威風,只可惜那些狗仔和自媒體都被攆走了,不然全國人民都得見證他這一刻的帥氣。
秋慕白臉色微冷,鳳眼陰沉地盯著傅懷瑾。
文理見狀,上前低聲說道:「陸總,我們在國內不占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