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妹妹要不要上族譜呢?若是上了族譜,那她就是嫡系的孫女,日後徐家的產業自然有她一部分,若是她嫁入了傅家,以後難不成要帶著徐家的資產貼補傅家?所以今日的會面,關係到方方面面,徐家旁系都派了代表過來。
本以為秋長歌是那種傾倒眾生的絕世美人,美的能蠱惑人心的那種,如此才能迷的宋星河失了理智,結果見到本人,徐家人只覺得好清冷一姑娘,一襲黑色羊毛裙外搭著雪白的羊絨大衣,簡單大方,看人時像是能看透人心,見到老爺子沒有半點緊張拘束,反而自帶氣場。
這是一個極度有主見有魄力的姑娘,和宋星河倒是真的有幾分相似。
徐老上下打量著秋長歌,暗暗點頭,難得露出笑容來:「秋小姐坐,小傅,你也坐,你也有好些年沒到家裡來了,來嘗一嘗今年的秋茶。」
「徐老日理萬機,懷瑾沒什麼事情不敢來叨擾。」傅懷瑾溫潤地笑。
徐老笑道:「我記得你圍棋下的很好,小秋會下嗎?」
徐家旁系的叔伯連忙讓位,暗戳戳地看好戲,老爺子一向是從棋路觀人,這是要考驗秋長歌了。
就算她日後能嫁入傅家,但是要想跟徐家扯上關係,那就得通過老爺子的考驗。
傅懷瑾和宋星河對視一眼,著實沒有想到徐老竟然想考驗長歌的棋藝,她的棋路在於一個詭字,時常能出乎意外地殺的人片甲不留,他倆都未必是對手,不過那是以前,如今長歌的棋路可能會更顯平和溫柔一些。
秋長歌微微一笑:「會一些。」
她自然而然地坐下來,與徐老對弈,這是一局殘棋,白子已經呈敗相,黑子的圍剿之勢將成,要想扭轉乾坤,只能先示弱,重新布局。
秋長歌下的飛快,如同看不見黑子的步步緊逼,該捨棄的舍,該退讓的退,不出一盞茶時間,就被黑子攻下了大半江山。
徐家觀棋的叔伯們看的直搖頭,恨不能代替她下,這都下的什麼跟什麼?簡直是臭棋簍子。
然而徐老下棋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下到最後,甚至有些心驚,原本秋長歌下的時候,白子就已經要輸了,沒有想到她不僅撐了下來,而且竟然利用殘局布局反殺,若是公平對弈,他未必能贏的過她。
秋長歌放下手中棋子,微笑道:「我輸了。」
「雖敗猶勝。若不是這局白子一開始的棋手過於臭了點,你未必會輸。」徐老哈哈笑道。
徐家叔伯們目瞪口呆,老爺子怎麼還誇起來了,秋長歌不還是輸了嗎?
徐老見這些人棋藝差的很,竟然看不出秋長歌精妙的布局,暗自搖頭,若是她從一開始就暗布殺招,他也要吃大虧啊。
「你的棋路是跟誰學的?十分的詭詐啊!」
秋長歌眼眸微揚,她不過是將陣法融匯到了圍棋中來,要說跟誰學,也沒正經學過,就是從小跟族中的長老們下著玩,然後看了一些孤本棋局,再後來幾世都與人對弈,這棋藝自然就精湛起來。
「我是跟傅懷瑾學的,然後看了一些孤本棋局。您老若是感興趣,我可以將一些有趣的殘局畫下來。」
背鍋的傅懷瑾:「?」
他的棋路可一點也不詭詐!
「果真?」徐老大喜,手癢的不行,徐家下棋沒幾個行的。
「外公。」宋星河見狀很是無奈,「長歌是第一次來,您讓她歇一歇。」
秋長歌可不想繼續下棋,下棋太耗心力了,她不喜歡讓棋,但是若是全力以赴,贏了徐老也不太好,索性轉移話題。
「我聽聞您老字寫的極好,不知道能否有幸一見?」
徐老生平最得意的就是他的一手好字,見秋家小丫頭拍馬屁拍到了他心坎里,更加高興了,連忙笑道:「那我就寫一幅?馬上就要新年了,小丫頭,我贈你一幅春聯如何?」
宋星河驚訝道:「外公,去年我向你討要春聯,你都不肯寫,您要是給長歌寫,那我也要。」
「行行行,給你也寫一幅。」徐老被他倆一唱一和哄的紅光滿面,心情大好,連忙去書房拿他珍藏的筆墨紙硯來。
徐家叔伯們看的目瞪口呆,老爺子那脾氣古怪又執拗,這就被拿下了?不能夠吧!雖然懷疑卻又不得不信,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老爺子這般開心了。
老爺子上一次這麼高興還是因為宋星河退圈回來繼承家業。
徐老很快就拿了寶貝的文房四寶出來,就在客廳里,將長茶桌收拾乾淨了,開始寫。
宋星河幫著研墨,正丹紙上摻了銀箔,金光閃閃,徐老一筆下去,一氣呵成,字體氣勢磅礴,猶如要撕裂紅紙,從裡面飛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