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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音在群里發完照片,又興奮地參觀了一圈,然後去露台上溜達了一圈,看到後面的花園裡竟然還種植了一棵大的車厘子樹,這個時節的車厘子正好成熟,一顆顆沉甸甸的紅果子掛在枝頭,別提多誘人了。
「澤越,你家竟然還種植了車厘子?」
衡音興奮地跑到樓梯上,朝著一樓的澤越喊道:「我可以去摘一些吃嗎?」
「可以。」澤越正對著空蕩蕩的冰箱發呆,這兩天他都是在外面吃的,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把冰箱塞滿,聽衡音說起後面花園裡種植的車厘子樹,猛然想起來,這樹種了有些年頭了,只是每年車厘子成熟的時候,也是他最忙的時候,等他想起來還有果子可以吃的時候,枝頭上的車厘子都盡數被鳥兒吃光了。
這幾年,他竟然是一顆沒吃到的。
澤越不禁反思,他以前到底都是過的什麼日子?雖說錢賺得多,但是這日子一日日地重複,仿佛NPC一般,或許他該停下腳步聲,學會如何生活這件事情。
「那我們去摘車厘子吧。你家裡有那種花剪嗎?有梯子嗎?」
澤越:「工具箱和梯子都在地下車庫。」
衡音飛快說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
衡音將長發紮成兩個不礙事的小揪揪,然後照了照鏡子,確保自己妝容沒有花,小臉蛋精緻無比,這才飛快地下樓,和澤越一起去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在負一層,由於是洋房,地下負一層是下沉式,直接從門口的小花園就能進。
一進去,就見一車庫的豪車,有些絕版的老式豪車她見都沒見過。
衡音看的咂舌,不是,她以為澤教授就是工薪階層。她家已經算是富裕的了,但是她爸要是買一輛豪車,能被她媽念叨一個月。
這一車庫的車,她媽看見估計能念叨好些年,不過她媽喜歡買包,尤其喜歡買限量版包,跟她爸半斤八兩。
澤越見她站在車庫門口,看著這一車庫的車目瞪口呆的模樣,說道:「以前賺錢不知道買什麼,然後看別人都買房買車,我就跟著買了一些。都是年少輕狂的事了。」
那時候,他是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每年的年薪都是以千萬來計算的,加上投資錢滾錢以及家族留下來的產業分紅,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一年賺多少錢,後來就買別墅買豪車,買了也不開,就純收藏,別墅也不去住,就純放著。
現在看來,他可真是一個世俗的工具人。
如今看這些,他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他開始懷念前世自己一無所有的劍客生涯,那時候他至少真實地活著,並且有自己的道心。
如今世人的道心早就迷失在五濁惡世里。
衡音合上吃驚的下巴,笑道:「就跟我喜歡買吃的一樣,我看見美食就走不動路。」
澤越微微一笑,她還是這樣可愛,前世她也是個小吃貨,南陽郡初見時,她每天都要吃好幾根糖葫蘆,那種街頭巷尾最常見的小吃,她卻巴巴地看著,每天吃完了,然後就盼著第二天趕緊到來,她好再去買。
她的世界好像一直都很簡單純粹。
後來他得知她從小就生活在大月山,從未下過山,沒有看過山下的繁華世界,也沒有吃過這麼多的小吃,突然有些羨慕,又有些心疼這個小娘子。
「我去拿一下工具箱和梯子。」
澤越單手拿起梯子,拎著小工具箱,和她上樓去後院。
後院的草坪面積是前院的五倍大,有一個小花園,一個露天的泳池,車厘子樹就在小花園邊。
衡音從廚房拿了一個小籃子,拿了手機找著角度美美地給澤越拍著照片,看著照片裡一米二的大長腿,流下了羨慕的口水。
澤越用梯子上樹,那花剪挑了紅的發紫的車厘子,一枝枝地剪下來,遞給衡音。
往年的車厘子都被鳥兒成群結隊地來吃,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沒有鳥兒來吃,而且長得這樣好。
「澤越,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參加晚宴,我可以帶點車厘子過去嗎?」
「你想去?很無聊的。」澤越站在梯子上,挑著車厘子,淡淡說道,「成年人的社交,尤其是這些有錢又融入不進當地人的偽新貴,只會攀比和互相利用。」
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曾經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穿最貴的西裝,開最新款的豪車,喝最貴的酒,然後一點點地腐爛而不自知。
「來都來了,你難道不想解決你未婚妻的問題嗎?」衡音靈機一動。好吧,其實是她想去見一見那位喬小姐,想知道澤越以前選女生的標準。
澤越沉默了數秒鐘,聽雍雨柏的口氣,喬蕎現在對他勢在必得,已經打通了他父母那邊的關卡,喬家也希望和澤家聯姻,現在兩家都站在了統一戰線,只等逼著他點頭了。
除非他和家人斷絕關係,否則很難有完美的解決方法……
衡音的出現確實是一個好的契機。
「不過這樣對你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