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煥聽著這些年輕人嘰嘰喳喳的聲音,微微一笑,此刻歸心似箭,三下五除二,將剩下的包子吃完,丟下銀錢,就急急拿起草帽,正要去牽馬,只見官道上揚起一陣塵土。
一行鐵甲衛氣勢洶洶地策馬而來,在茶寮前停了下來。
等看清為首之人,謝景煥瞳孔一縮,認出這人身上穿的衣服乃是御前行走的衣服,這是宮裡出來的鐵甲衛。
盛京來人了。
謝景煥握緊手中的劍,劍眉深深擰起。
這三年來,盛京和泉城一直相安無事,他不在秋慕白面前找存在感,秋慕白也沒有將屠刀落到泉城來,如今看來,這微弱的平衡要被打亂了。
萬幸,他在外奔波三年,終於找到了泉城的退路。
鐵甲衛一到茶寮,立馬就將茶寮內的所有客人都趕走,喊著讓老闆上酒上菜。
遊俠兒們氣憤地要上前理論,被那幾名行商死死地拉住。
「小郎君們,那些都是鐵甲衛啊,盛京城內,鬼見愁一樣的存在。」
「就是就是,這一定是盛京來的官爺,莫要上前無辜丟了性命。」
謝景煥將草帽的帽檐往下壓了壓,見那幾個遊俠沒鬧事,一邊往馬廄那邊走,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鐵甲衛們交談。
「娘的,累死了三匹馬,跑了這麼多天終於要到泉城了,等進了城,老子一定要好好喝酒吃肉。」
「吃了一路的灰,越走天越熱,這鬼地方還窮的很,茶寮連肉都沒有,晦氣。」
領頭的將領見兄弟們抱怨,皺眉說道:「馬上就進泉城了,先忍一忍,辦完正事,你們想怎麼樣都行,要是耽誤了陛下的大事,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剛才還在抱怨的鐵甲衛瞬間噤聲,臉色微變,眼底透出一絲的懼色來。
謝景煥垂眸,將吃好草料的馬牽出來,繼續往官道上走。果然是秋慕白的人,他得火速趕回謝府。
「咦。」為首的鐵甲衛盯向謝景煥離開的方向,這人不知為何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身上像是有一股克制的殺氣。
「老大,有什麼問題嗎?不就是一個窮遊俠?」
「越到泉城,這些遊俠兒就越多,明明就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偏偏還給自己取了一個江湖意氣的名頭,呵~」
為首的將領見那戴著草帽的年輕遊俠兒已經騎馬離開,收回視線,或許是他太謹慎了。
謝景煥一路策馬疾行,入城之後,直奔謝府。
守門的小廝看清他風塵僕僕的臉,歡喜地喊道:「家主回來了,家主回來了。」
謝景煥取下草帽,將馬扔給門房小廝,徑直朝里走,一路往南院走去,遠遠就見一個臉生的丫鬟在院子裡曬乾花和藥材。
「娘子呢?」他大步流星地上前,想進屋,又猛然停下腳步,看了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這些天在海上,衣服上都是鹹魚干和海水的臭味。
小草會嫌棄的吧。
哪個愛乾淨的小娘子會喜歡他這副邋遢的模樣。
銀杏嚇了一跳,看清是家主,慌忙站起身來,說道:「娘子正在午後小憩,還未醒,我這就去喊。」
「別。」謝景煥連忙喊住她,「讓娘子睡吧,我等會再過來。」
他說完轉身就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準備先回去好好洗個澡,換件乾淨的衣裳,還有準備迎接盛京來的鐵甲衛。
「家主,家主。」謝雨接到消息,一路飛奔過來,兩眼汪汪地看向年輕的劍客。
謝景煥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疏朗地笑道:「好像長高了。」
謝雨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擦著眼淚,笑道:「家主,這兩個月,我和娘子每天都在等你回來,對了,東院每天都有人打掃,家主,你餓不餓,我讓小廚房給你做點吃的?」
謝景煥:「回來的路上隨便吃了點,我先去沐浴換個衣服,對了,你等小草睡醒了,提醒她一下,盛京來了一隊鐵甲衛,有24人,應該是秋慕白的親衛。」
謝景煥說著就往東院走。
謝雨呆滯了一下,猛然瞪大眼睛:「鐵甲衛?」
瘋帝養的那一群野狗來了嗎?握草,泉城不太平了。
謝雨飛奔跟上來:「家主,是沖你來的,還是沖娘子來的?要不要我帶人將這些鐵甲衛攔在城外,直接解決了也可以?」
謝景煥無奈搖頭:「不用,估計是帶著秋慕白的旨意來的,殺了這一隊鐵甲衛,還有下一隊鐵甲衛,還有盛京的鐵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他回來的時機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