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話音未落,只見那迎風而立的大劍師只平平無奇地刺出了一根枯樹枝,眾人只覺得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天靈蓋,強大的罡風重如山嶽,狠狠地將他們砸出去。
上攻的左翼鐵甲衛口吐鮮血,重重地摔落在道觀的下山台階上,只覺得靈魂都疼起來,距離死亡不過是須臾之間。
「望月,祈月,落月,我輩一生都在守月,故我的劍又稱之為守月。」六長老衣訣紛飛,手中的枯樹枝化身為游龍,帶著驚天的劍氣,將趙不凡在內的鐵甲衛一一打落在台階上,少年望月,中年祈月,晚年落月,人的一生盡在於此。
他如今是落月之年,劍法蒼涼而釋然,劍氣中並不全然是殺氣,還有一種悲憫眾生的柔和之力,所以一眾鐵甲衛只是重傷,而非死亡。
趙不凡等人重重地摔落在台階上,吐出一口血,五臟六腑俱傷。
眾人心頭隱隱絕望,一招,原來他們連大劍師的一招都接不住!
原來這才是大劍師真正的實力,先前不過是戲弄他們。
這一劍,可氣吞山河,可震撼九洲。
這一劍還是由一個花甲之年的老先生使出來的,難以想像,他鼎盛時期該是何等的驚才絕世?
這樣絕頂的大劍師,就隱居在海邊的小城郡,穿著布衣素袍,吃著鹹菜和米糕,偶爾會帶著夫人到山上的道觀看滿山的野花。
趙不凡等人滿身傲氣被打的稀爛,覺得先前的自己是何等的坐井觀天,何等的可笑,只是他們今日都要命喪於此,再也沒有以後了。
趙不凡備受打擊,吐出一口鮮血來,撐著手中的斷刀,艱難地開口:「是我等不自量力,竟然妄圖挑戰大劍師,望您能網開一面,放走我的下屬,他們中有些人才入鐵甲衛,有些家中尚有妻兒在等他們歸去,趙不凡願以此抵命,叩首先生大恩。」
他說完直挺挺地朝著六長老磕頭,磕的鮮血直流。
「老大,我們不走,要死一起死!」
鐵甲衛們熱淚盈眶,想爬起來,但是身體猶如破爛的布娃娃,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統領為他們磕頭求情。
「你們確實該死!」一道清脆冰冷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眾人躺在台階上,只見謝家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帶著護衛隊急匆匆地趕來,身形靈活如風,哪裡有半點病弱的模樣。
小草策馬急奔而來,比謝景煥速度還要快。
這一路險些跑死了馬,等上山來看到六長老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扶著他坐下,眼眶一紅,哽咽道:「你如今都多大歲數了?還要跟年輕人逞強?
不知道拖延時間等我們來嗎?不過區區鐵甲衛,就算盛京的鐵騎到了泉城,我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嗎?」
六長老被她這劈頭蓋臉一頓罵,弱弱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的錯,小草不哭,不生氣,不然你嬸嬸又要罵我了。」
剛才劍殺四方的大劍師一秒鐘變成了柔善可欺的小老頭。
鐵甲衛們險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小草切著他的脈搏,隨即冷冷看向趙不凡等人:「趙統領,你們可真夠陰險毒辣的,不僅偷走了謝氏的奇珍異寶,竟然還這麼多人圍攻一個老人家。
要不要臉?」
趙不凡等人被她罵的老臉一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只是如今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橫豎他們輸了,命都在他們手中。
只是這般慘狀被小娘子看到,還被罵了,一群大老爺們越發無地自容。
「謝氏的奇珍異寶?」六長老驚訝道。
小草點頭:「應該是謝書之前沒來得及帶走的謝氏家財,這些年就一直藏在平湖湖心亭的底下,那下面底座是空心的,是一間密室,我們離開泉城這段時間,鐵甲衛就是這樣偷梁換柱,將珍寶全都運走了。」
六長老嘖嘖地搖頭:「這屬實有些過分了。」
趙不凡想到了事情敗露,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敗露,覺得今日不僅要命喪於此,還要一生名譽盡毀,簡直是萬念俱灰。
趙不凡氣勢漸弱:「那些是謝貴妃藏於湖心亭,我等是奉命前來領取的。」
小草冷笑道:「謝書不過是謝氏權勢內鬥中的敗者,這些可不是她的私產,而是謝氏百年來的積蓄,她敗走偷藏,與偷竊無異。我勸你們不要與我爭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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