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坐在積雪上的謝家主,人已經出現在樹下,反手扣劍,抵住蕭繚的脖子,一字一頓冰冷道:「你怎麼會知道?」
那封密信用的是大月國的手段,走的是鐵甲衛的通道,一絲一毫都沒有經過蕭繚的勢力,他是如何知曉的?
蕭繚面不改色,看著那柄坑坑窪窪卻殺人無數的利劍,看著眉眼孤絕冷漠的謝景煥,嗤笑道:「泉城出現這麼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不出幾日,九洲各大世家都會知曉,而我只是更快收到消息而已。
謝景煥,你真的以為,這些年只有你在壯大勢力嗎?你在泉城乃至海上的所作所為,陛下一清二楚。你有大劍師,可陛下有天機術……陛下不動泉城,不滅謝氏,全都是因為明歌,不是因為害怕大劍師,害怕你,懂嗎?」
一旦帝心起了殺心,就算是拿人命填,也會將泉城的海填成陸地。
他至今還活著,完全是因為明歌在盛京,保著他們。
所以謝景煥想帶明歌走,就是挑釁陛下的權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天機術?」謝景煥眼眸通紅,利劍劃破他的肌膚,留下一道血痕,「他也配用天機術!」
「謝景煥!」趙不凡看著屋頂四周重新出現的密密麻麻的箭弩,伸手死死按住他的手,低吼道,「你想死,別拖累別人!」
蕭繚是有備而來,他要是死了,他們倆今日都得見閻王!
軍中的箭弩,百步之內,除了大劍師,誰都能射穿!
蕭繚指尖夾住那柄森冷的鐵劍,淡淡說道:「他是九洲的帝王,九五至尊的高祖陛下,唯有他有資格用天機術。
三年前,你師父動用最強劍招,以一己之力擊退24名鐵甲衛,最後因為惜才,收回了半招劍術,遭到反噬,能拖三年,卻拖不過今年除夕,你現在回泉城,沒準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再遲,就天人永隔了。」
趙不凡怒道:「蕭大人,你能不能閉嘴?我可無法從半個大劍師的手上救下你,他的劍絕對比你的箭弩快。」
蕭繚看著內心天人交戰的謝景煥,微微一笑,謝景煥若是連這種理智和自控力都沒有,來盛京的第一日就直接殺進帝宮了,而不是一直盤踞在這個小院內,不斷地給陛下施壓,而且不動聲色地給各大世家傳遞結盟的訊號。
他將自己當做那柄衝鋒陷陣的刀,然後一點點地聚攏著更多的刀,等待一擊斃命的機會。
盛京的這局棋,真作假時假亦真,棋子能成執子者,布局者也能成棋子,局勢越來越混亂,足以真正地威脅到帝位皇權了。
所以,謝景煥必須走,或者死!
謝景煥看向有備而來的蕭繚,一點點地收回自己的劍,冷冷說道:「天黑了,你們該走了。」
該走的人是他們,而不是他。
他原本想等到除夕夜再動手,但是現在等不到了!
蕭繚皺起眉頭,凝重道:「大家相識一場,我不想你死在盛京,謝景煥,走或者死,你只能二選一。」
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了。
「今日之前,你可手持我的令牌出城門,一路向南直奔泉城,無人敢阻攔你。過了今日,那便要聽天命了。」
他取出手中的玉牌,放在落滿積雪的桌子上,轉身離開。
蕭繚一走,屋頂上的箭弩也跟著消失。
趙不凡狠狠鬆了一口氣,一摸掌心,都是冷汗。
「謝家主,盛京水深,現在各方勢力聚集,全都在等著你走出那一步,他們好如同貪婪的禿鷲一樣分食血肉,我和蕭繚的意見一致。退一步海闊天空。」
趙不凡說完,朝著他拱手告辭。
那封密信已經被謝景煥毀了,沒有證據,蕭繚也奈何不了他,不過此地不宜久留。
趙不凡走出庭院,就見蕭繚雙手抱著暖爐,站在雪地里等著他。不遠處是蕭府的馬車和護衛。
他下意識地握緊腰後的刀:「蕭大人是在等我嗎?」
今日他雖然沒有帶部下,但是只要發出鳴笛聲,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鐵甲衛就會趕到,到時候就看是蕭繚的箭弩厲害,還是鐵甲衛的刀厲害!
況且還有謝景煥在!
蕭繚抱著手中的暖爐,被凍僵的身體恢復了暖意,微笑地看向趙不凡:「年紀大了,天寒地凍的腿腳都有些不利索,不如趙大人年輕有為。羨慕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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