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為娘子了。
梅香心中陡然生出了鬥志:「娘子放心,我一定會幫娘子達成所願的。」
秋長歌:「?」
她笑眯眯地點頭,剛才糊了窗戶紙,這會子好累呀,她去休息一下。
且說蕭霽返回碧落齋時,遠遠就見院內亮著燈,漆黑的夜晚,那點點火光就像是夏日墳頭的鬼火,讓他心中一驚。
「公子,秋家七娘在裡面。」黑色的身影隱在夜色中,常年不現身的渡鴉低聲回稟。
和雪鴞不同,渡鴉是死士,雪鴞在明,常年幫蕭霽處理明面上的事情,他在暗,只在公子生死攸關的時候現身,是以,就連蕭璧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蕭霽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渡鴉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他推開門,進了院子,只見院內梅樹下掛了一盞燈,廊下也放了兩盞燈,燈火歡欣雀躍地燃燒著,燒的蕭霽額頭青筋跳動。
他屋內就幾根蠟燭,秋七娘是不是全都找出來燒了?
這些燭火他準備用到除夕的!!!
蕭霽深呼吸,俊美的面容籠著一層寒冰,面無表情地熄滅梅樹下的燈籠,還未將廊下的燭火滅掉,就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秋家七娘笑盈盈地站在屋內,驚喜道:「你回來啦?我煮了粥,快吃飯吧。」
她還穿著白日裡的那套秋日薔薇花的襦裙,那花色老氣,不是小娘子喜歡的款式,袖口還短了幾寸,也不是很合身,一看就是秋姨娘的舊衣裳,她卻穿的坦坦蕩蕩,青絲如雲,眼眸如碧波,美的不像是這個污糟罪惡的塵世之人。
蕭霽垂眸,感覺心裡的怒火瞬間滅了,他有些不喜,面無表情地進屋,只見屋內燒了炭盆,打掃的煥然一新,窗戶上的破洞也都被糊了起來。
蕭霽看到窗戶上糊著的紙好像是撕的他的書,還是最上面的聖人之學,表情有一絲的龜裂。
秋長歌順著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傑作,彎眼笑道:「我糊的。」
蕭霽:「……」
蕭霽:「你用什麼糊的?」
撕就撕了,反正那些所謂的聖人之學都是狗屁倒灶的東西,他一個字都不信,平時就是擺在屋子裡裝裝樣子,秋家七娘撕了書,他心裡反而有一絲的痛快。
秋長歌:「我讓梅香煮了漿糊!」
蕭霽點了點頭,突然身子一僵,面無表情地進了廚房,果然米缸乾乾淨淨,比他的臉還要乾淨,用來做饅頭的麵粉沒了,糖沒了,鹽也見底了。
很好,這個月還未到月底,一起餓死吧。
秋長歌看著乾乾淨淨的廚房,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吃飯吧。」蕭霽淡淡說道。
秋長歌:「?」
這人還真是喜怒無常呀,不過吃飯皇帝大。
兩人坐在廚房的小桌子前,喝著小粥,吃著鹹菜,鹹菜是蕭府的廚子醃漬的,醃蘿蔔酸爽可口,十分符合秋長歌的口味,她一連喝了兩大碗粥,見蕭霽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不吃了。
秋長歌:「不好吃嗎?這醃蘿蔔我都能吃三碗米飯。」
蕭霽默默看了她一眼,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頓時無話可說。
蕭霽等她吃完,將碗筷收拾了一下,就著院子裡的冰水洗乾淨,然後逕自回裡屋點著蠟燭看書了。
秋長歌今日任務達成,成功進入蕭霽住的屋子,和他說上了話,還一起吃了飯,十分心滿意足,見天色已經晚了,這才起身告辭。
臨走時,她還摘了一支梅花,放在桌子上。
蠟燭熏眼睛,蕭霽看著那些所謂的聖人之學,等到屋內的香氣被冷風吹散,再無她身上的氣息,面無表情地將手上的書扔到了一邊,將桌子上的梅花扔出了窗外。
窗外牆角處,雪鴞弱弱地問道:「什麼情況?」
公子怎麼沒有扭斷秋家七娘的脖子?就算不扭脖子,也該扒皮抽筋,做成美人鼓,這些年向公子投懷送抱的美人不計其數,沒一個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渡鴉與雪色融為一體,隱在夜色中,閉目養神,等吧,再等五日,等紅隼的消息傳到盛京,這位秋家七娘可能就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了,如果能,那就代表事情麻煩了。
夢裡都是梅花的清香。
她走在開滿梅花的清幽小道,走著走著不知何時走到了一處空曠的雪原之上,雪地里矗立著一座冰雪雕刻成的冰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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