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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長歌這一日過的無比舒服,金玉軒的地龍燒的旺,穿著厚厚的冬衣都容易出汗,她來了之後,隨手畫了兩張圖紙給蕭璧,就直接將蕭家三郎唬住了,然後就是藉口幫他重新規整院子,用了他的浴池舒舒服服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吃他的午膳,喝他的茶,吃他的點茶,最後午後舒服地小睡了一會兒。

蕭璧如今趴在床上下不了床,這屋內就剩下一個送飯的老僕人,她也就無所顧忌了。

近來她體力不支,需要充足的睡眠來養神,睡的安然之際,總覺得有人在掐她的臉。

秋長歌顫然地睜開眼,就見蕭家大公子坐在軟榻另一側,俊美的眉眼沉如水,正在看著她畫的圖紙。

秋長歌攏了攏鬆散的髮髻,坐直了身子,問道:「大公子何時來的?」

蕭霽沒回應。

秋長歌抿唇,他如今在她面前裝都不願意裝了,總歸是好事。

她看了一眼在內屋哼哼唧唧要起床,又爬不起來的蕭璧,眼眸彎起,笑道:「大公子,需要我給你解釋一下這兩張圖紙嗎?我還會畫別的圖紙。」

這淋浴房和加濕風車不過是牛刀小試,她腦海中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呢,有些原理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但是畫出來,總歸有能工巧匠做出來。

蕭霽抬眸看她,鳳眼幽深如墨:「七娘子是從何處學來這失傳的魯班術的?」

魯班術?

多少有點像吧。

秋長歌:「腦子裡天生就有。」

蕭霽嗤笑了一聲,不信。

秋長歌看著他俊美的側顏,彎眼笑道:「三郎君的院子裡日夜燒著地龍,會異常的乾燥,若是將這個加濕風車做出來,就能保證空氣濕潤,人也住的十分舒服,至於那個淋浴房用起來會比浴桶浴池更乾淨衛生,最關鍵的是,這個沖水的原理還能運用到淨房裡,對於有潔癖的人來說,一年四季淨房都是乾淨清爽,不帶任何異味的。」

沖水馬桶才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如果能做的出來的話。

「何為空氣?」蕭霽英挺的眉頭擰起,看向她的眼神隱隱驚異,若非他自己也身懷大秘密,他都要懷疑秋家七娘乃是他國的細作,但是看她五官骨相確實是江南女子。

秋長歌被問住,看了看面前虛無縹緲的空氣,不知道怎麼解釋。她隱隱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很多信息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天書。

她眨了眨波光瀲灩的眼睛,狡黠道:「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蕭霽立馬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神情懶散了起來。

「沒興趣。」

「我有興趣呀,七娘子,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我和你換。」裡屋里,蕭璧嗷嗷叫道。

秋長歌興致缺缺道:「三郎君,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蕭璧氣的捶床:「你這就過分了,都是姓蕭的,你怎麼能區別對待?」

秋長歌笑而不語,見時間也不早了,起身告辭:「大公子,三郎君,我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明日再來蹭地龍,蹭吃蹭喝,順便和蕭璧談一談如何買她這圖紙的事情。與其讓蕭懷玉這財大氣粗的二世祖去外面敗家,不如敗給她。

她如今窮的叮噹響,目測蕭霽也不富裕,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想攢點銀子置辦宅院,然後自己過的舒舒服服的,再將蕭霽也接出去。

蕭家,不是什麼好地方,不能久待。久待了,人都要變態了。

蕭霽見她如入無人之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眉眼一沉,冷冷道:「你見我出現在這裡,似乎一點都不奇怪?」

空氣瞬間安靜。

秋長歌身子一僵,隨即微笑道:「大公子天人之姿,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出現在這裡不奇怪呀。」

裡屋傳來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蕭璧剛想狂笑,就直接摔下了床,摔的眼淚飆了出來。

蕭霽抬眸看她,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帶著一絲譏誚的弧度。

秋家七娘子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呵。在蕭府,他是出身卑賤、人憎狗嫌的庶子,在外,他是朝堂上人人喊打喊殺的鬼見愁,她是第一個說他天人之姿的人。

「是嗎?」尾音拉長,蕭霽狹長的鳳眼危險地眯起,「七娘子當真是這樣想的嗎?」

秋長歌點頭,她確實就是這樣想的呀,他這張臉簡直是鬼斧神工之作,若非滿身戾氣,身世悽慘而導致心理扭曲變態,他這條件妥妥的天道之子。如今只能做反派了。

不然老天也不會讓她來消除他身上的十世戾氣。

不過有一點她一直沒想明白,回到反派黑化之前不是更容易完成任務嗎?再歪的崽,從小養,也能給養直,如今他已經成年,要想淨化他身上的戾氣,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別的。

蕭霽見她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坦坦蕩蕩,那目光亮的讓他不敢直視。他唇角下壓,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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