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應該的。」
管事見她隨著嬤嬤去雅間換衣裙,討好地看向府上金貴的兩位郎君:「三郎君,四郎君,老夫人有請。」
至於長房的庶長子,出身卑賤的東西,就當沒看見吧。他也配去覲見貴人?
蕭宣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秋長歌的背影,收回視線時正好撞到了蕭霽的目光,那張俊美到鬼神讚嘆的臉沒什麼表情,只是眼眸幽暗如深潭,被他盯上,猶如被一條陰暗的毒蛇盯上一般。
蕭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什麼情況?難道他也對秋家七娘感興趣?蕭霽這些年在長房忍辱偷生,無欲無求,不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嗎?他竟然也會動凡心?
那女娘可真是好本事,竟然一勾兩?
蕭宣想起那一張昳麗如珠玉的臉蛋,還有那仙姿卓絕的儀態,突然驚覺就算是六宮最受寵的麗貴妃娘娘,也沒有她這樣渾然天成的儀態。
蕭璧見他還盯著秋長歌的背影看,冷哼一聲,一把將他撞開,嘲笑道:「老四,你是沒見過女娘嗎?定力這般差,也不怕被恥笑。」
蕭宣不曾習武,被他撞的一個踉蹌,手中的畫作直接撞飛,散了開來,頓時梅樹美人圖攤開在雪地里,一覽無遺。
蕭霽看清那梅花樹下的熟悉身影,薄唇一抿,眼底閃過一絲的殺意!
蕭璧看清畫上的女娘是秋長歌,怒火中燒,直接一拳頭砸向不對付的蕭宣,怒罵:「下作。」
蕭宣被他一拳打的青腫,壓著怒意看了一眼侍從,侍從授意,飛快上前來拉架,然後蕭璧被扯掉了發冠,薅掉了一大把頭髮,還磕到了下巴,至於蕭家四郎蕭宣則更慘,一張俊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
管事奴僕們回過神來,驚慌失色地上前拉架,結果越拉越亂,別說兩位郎君,就連管事下人都掛了彩。
消息飛快地傳到了前面的水榭廳。
在貴妃娘娘為公主和蕭家郎君相看的賞梅宴上,蕭家三郎和四郎因為一幅美人圖打了起來,消息猶如長了翅膀在盛京權貴世家圈內瘋傳開來。
蕭府盛世清名的臉面直接丟的乾乾淨淨。
聞訊而來的蕭家大爺和二爺險些氣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那混世魔王發瘋,宣兒跟著發什麼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蕭府有意抗婚,故意演這一齣戲,讓貴妃娘娘和夕顏公主難堪。
這般藐視皇權,就算蕭氏世代門閥清貴,權傾朝野,也是要被御史們彈劾到死,被陛下視為眼中釘的。
蕭家大爺和二爺正要趕到水榭廳,被人生生攔在外面。
「老太爺讓兩位老爺回去,說,此乃內宅事,老爺們不便插手。」
蕭家大爺和二爺打了一個寒顫,突然反應過來,沒錯,父親說的是,這事可大可小,既然發生在內宅自然算是內宅事,他們若是插手那就是朝堂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蕭家大爺狠狠瞪了一眼二老爺:「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怕不是要闖出天大的禍事,讓我們全族都跟著陪葬!」
二老爺護短道:「大哥,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準是蕭宣先動的手,你們上次才冤枉了我們家懷玉,這一次又想要懷玉背黑鍋?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我們家懷玉乖著呢!」
蕭家大老爺氣笑了,懶得理會這弟弟,怒道:「老三呢,整日閒職在外,他倒是輕鬆,諸事都丟給我們來操心,我必要父親上摺子調他回京來。」
二老爺冷笑:「有本事說到做到。」
兩位老爺在外吵,水榭廳內,則是另一番景象。
麗貴妃和夕顏公主高坐主位,一品誥命的蕭家老夫人坐在下首,水榭廳內除了宮裡人和蕭家人,世家子弟和女娘們都一律被請了出去。
麗貴妃和夕顏公主臉色都隱隱不好看。夕顏公主看著蕭家打的鼻青臉腫的兩位郎君,氣的身子直顫,她就說不要來,不要來,母妃偏要她來,結果讓人這般糟踐,這一下滿盛京都要笑話她了。
誰要嫁蕭家混世魔王的蕭璧和毫無上進心的蕭宣,她看上的是蕭茗,是盛京風頭最盛、文武雙全,英俊偉岸的嫡子蕭茗。
麗貴妃:「蕭老夫人,貴府的郎君們這是何意?」
蕭家老夫人見孫子們鬧了這麼一出,不怒反喜,只是面上卻端著,怒斥道:「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貴妃娘娘面前一五一十地回話。」
蕭璧肺都要氣炸了,但是捂著生疼的下巴,硬是一個字不吭。這事要是說出來那就害了秋家七娘了。
他怒瞪了一眼蕭宣,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蕭家四郎視若無睹,忍氣吞聲地說道:「貴妃娘娘,祖母,這件事情是我的錯,還請重罰。」
麗貴妃冷笑:「本宮聽說是因為一幅美人圖,呈上來。本宮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圖,值得蕭家兩位郎君大打出手。」
宮人飛快地呈上那一幅被雪水沾濕的梅樹美人圖,蕭家四郎畫工了得,梅花畫的絢爛,梅樹下的美人也畫的飄飄欲仙,那絕世風姿即使只是一個背影,都叫人移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