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先生,年歲幾何?可有娶妻?」
碧霄:「已然二十八,不曾娶妻。」
他們比公子要年長几歲,陪伴公子長大,如今公子未娶妻,他們這麼會娶妻?
秋落霜驚道:「這般大了?都不曾娶妻嗎?你爹娘都不曾催促你嗎?」
這年歲放在尋常人家,孩子都上私塾了。
碧霄被問的有些不好意思,含糊說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所以無人催促,也無人為我操辦這些事情,時間一久就耽擱了。」
確切的說,是忙的沒時間娶妻。他這些年一直在藥谷求醫,每日沉浸在醫之一道上,想著為公子尋找嗜血症的解法和藥引,哪裡想得到娶親生子的事情。
況且他不是年歲最大的,他就是一頭銀髮,不像雪鴞那個娃娃臉,明明比他年歲大,瞧著跟二十出頭的少年郎似的。
估計公子就是看中他是娃娃臉,能做書童,才帶他在身邊,將他和紅隼都遠遠發配走了。
「原來如此。」秋落霜熱心道,「不知道碧先生打算在盛京留多久,是定居盛京嗎?可需要我為先生相看一二?」
碧霄一口茶都險些噴出來,用餘光掃了一眼公子,蕭霽哪裡理會他,將一盤河蝦的蝦殼盡數剝乾淨,放到秋長歌的晚上,看著她吃。
碧霄哀怨道:「多謝秋姨娘,我此次只在盛京停留數月,等四老爺的病情好轉,就要回山中了。」
一句話踩中秋姨娘的兩個死穴,一個是四老爺的不孕不育病症,一個是回到山中,秋落霜如今非常不待見四老爺,一聽他就倒胃口,再聽碧霄要回深山老林,立馬歇了為他相看的心。
這神醫要是回山里住,那不是害了人家小娘子嗎?
自此一頓飯終於可以安心吃了。
秋長歌和蕭霽對視一眼,齊齊一笑,安心吃飯。
吃完晚飯,蕭霽要回監察司,碧霄也不好久留,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因蕭霽傍晚時分留下用膳,秋長歌尋思著他晚上應該不過來了,等那碗百合蓮子羹燉好了,就讓梅香送到碧落齋去。
這幾日見他來去匆匆,每次來大氅都帶著寒氣,應該是公務極忙。年底了,總是要業績的,尤其是監察司那等地方。
秋長歌看了一會兒書,正要歇下,就見外面鬧哄哄的,梅香從外面回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急急說道:「娘子,大事不好了,大老爺出事了。」
秋長歌給她倒了一杯水:「慢慢說。」
梅香嚇的臉色發白:「我和小姐妹翠翠一起出去買胭脂,回來時,就見府門前好了好些可怕的人,一個個帶著鬼面具,說大老爺犯了事。我從角門進來的,娘子,大房那邊亂成一團了,咱們千萬別出去。」
秋長歌皺起眉尖。
蕭霽吃完晚飯就去帶人抓蕭家大老爺了?
說話間,只見隔壁秋落霜也被驚動了,披著外衣,披頭散髮地進來,急道:「七娘,發生了何事,四夫人派人來說,讓咱們千萬要把院門關好,不要出去。」
秋長歌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無事。姑母安心睡下。」
若是真有大事,晚飯的時候,蕭霽應當會說,人前不好說,也會讓雪鴞給她傳個話。
蕭霽什麼都沒說的話,應該只是大房的事情,波及不到整個蕭府。秋長歌想到最近陛下要賜婚,首要人選就是蕭茗,此時對大房發難,多少有些脅迫警告的意思。
後續還要看蕭府的應對和選擇,但是既然出動了監察司的人,說明皇室和蕭府表面的和諧被打破了,這盛京的天要暗下來了。
「娘子,有人敲門。」
秋落霜讓嬤嬤去詢問何人,門外雪鴞隔著門說道:「娘子在嗎?」
嬤嬤開門放他進來。
雪鴞趁著夜色進來,說道:「公子讓我來傳話,最近風大雨大,娘子沒事莫要出門,需要什麼吩咐我們去採辦就好。」
秋長歌聽他話里的意思,大老爺的事情一時半會消停不了,點了點頭,沒有問任何事情,說道:「告訴蕭霽,勿念。」
雪鴞見她什麼都不問,一時之間不知道她是真的一無所知,還是聰慧到了如指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院子。
秋落霜見狀,驚道:「這小書童是怎麼回事?大公子是什麼意思呀?」
秋長歌安撫道:「姑母,這段時間咱們就閉門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