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微微驚喜:「真的?你的俸祿夠用嗎?」
雪鴞在馬車外笑道:「公子的俸祿這些年都存著在呢,管夠的,女娘。您日後嫁過來只管舒舒服服的,我們家公子除了人冷話不多,可會心疼人了。」
蕭霽鳳眼幽深地看她:「一個人,沒處花錢。」
秋長歌笑而不語,他住的碧落齋破落成那樣,連個炭盆都沒有,他竟然說沒處花錢?
雪鴞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公子,您不是無處花錢,是無心思花錢,這些年您眼裡男的女的都一個樣,一年四季也都一個樣……」
蕭霽冷笑了一聲,雪鴞立馬住嘴,駕車歡快地回蕭府。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公子第一次下衙之後去逛鋪子,去姻緣廟,去麵館吃麵呢,這樣的公子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復仇的行屍走肉。
回去時走的是角門。
雪鴞敲了三次暗號,角門就開了。
秋長歌看見跛腳的阿伯的身影一閃而過,心中明了,這應當也是蕭霽的人,專門為他開闢了一個角門,若角門的守門人是老太爺的人,那這其中的深意就更耐人尋味了。
老太爺和蕭霽應當是利益共同體,那蕭霽的身份就更要耐人尋味一些。
蕭霽送她到院門前,低聲說道:「合院修的差不多了,不過年前是住不進去了,年後三月是好日子,可以入住。」
「三月?」她睜著一雙秋水明眸看他,這是在說婚期嗎?既是合院,那便是兩人的院子,若是入住定是要成親之後入住的,「這麼快嗎?」
「快嗎?」他低頭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啞聲說道,「我覺得太慢了。」
因她想住在蕭府,他才花時間精力去合院,若是住在外面,他們年前就可以成親的。
秋長歌臉頰微燙,覺得被他碰觸的地方熱熱的,麻麻的,正要催促他回去,只見院門「吱呀」一聲從內打開了。
梅香探出腦袋來,驚喜道:「娘子回來了,我就說院外有動靜。」
蕭霽面無表情地收回手,鳳眼黑沉沉的,壓的人不敢直視。
梅香哆嗦了一下,縮回了腦袋。
秋長歌見他動怒,伸手搖了搖他的手,笑道:「那便三月吧。」
蕭霽握住她的手,鳳眼瞬間就亮了起來,啞聲道:「好,三月初五是個好日子,那日我來接你。」
「嗯。」
她衝著蕭霽點了點頭,示意他快回去休息。
蕭霽:「你先進,我看著你進。」
秋長歌無奈,進了院子,吩咐梅香關門,進屋。
梅香壓低聲音,喜滋滋地說道:「娘子,先前是我看錯了大公子,雪鴞出門帶了整整一袋子的金子呢,這大公子哪裡來的那麼多銀錢呀?
不過,娘子嫁過去之後,定然是不會吃苦的。」
秋長歌見她一副小財迷的模樣,戳著她的額頭,笑道:「千香樓的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梅香嘿嘿地笑:「我這是為娘子著想,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保守秘密,可千萬不能被人知道,不然大公子要是成了香餑餑,娘子可如何是好。
娘子,我這就去打熱水,您洗漱完好休息。」
秋長歌點頭,和蕭霽在一起時不覺得疲倦,一回來只想倒頭就睡。她半閉著眼睛洗漱完,然後上床睡覺,吩咐梅香將燭火熄了。
夜裡,他應該不會再來了。
*
蕭霽等她進了屋,過了一會兒屋內的燈熄滅了,這才轉身回去。
雪鴞:「公子,今日碧落齋最後一間屋子也推倒重建了,咱們是回哪裡去?」
監察司一直有公子的寢室,這些年公子忙的時候也時常不回碧落齋,但是自打秋娘子住進蕭府之後,公子再忙也會回來住。
但是現在碧落齋的屋子都推倒了,新屋還留著成親住,公子就沒地方住了。
「去金玉軒。」蕭霽淡淡說道,如今祖父說了他的身世,又希望他能和蕭茗等人化解心結,他也沒必要在掩飾下去了。
隱忍了十多年,如今羽翼豐滿,時機將至,他可以慢慢做回自己了。
蕭霽到金玉軒時,蕭璧還沒睡,見他來,歡喜異常,連忙吩咐人去準備夜宵。
「兄長,今日你難得來,我們一定要小酌一杯,徹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