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不如讓我去,我對山里也是非常熟悉的。」羅癩子主動請纓。
大隊長看了一眼羅癩子,沉吟了兩秒,「行,那就你和他們其中一個換。」
最後,給學生們帶路的人是羅癩子和小八他爸。
林綺對有人要進山這事情並不關心,她種植區附近荊棘和灌木叢生,已經由之前的五米寬的灌木荊棘帶,發展到了二三十米。如今不止是平地,就連山上也都是各種荊棘藤蔓。安良大隊的人雖然好奇這裡為什麼出現了那麼多長著長刺的荊棘,但卻沒有人有閒情來研究。反正大山那麼多,這裡不能來,他們去其他地方就是了。
至於那一群學生說要去打獵,林綺倒覺得不錯。
一幫無所事事,惹是生非,逞兇鬥狠的少年,進山去也好,消耗了精力,也免得危害別人。
安良大隊的隊員們則沒那麼好的心態,他們擔心這些人把山裡的動物獵光了。他們要是把動物獵光了,來年山里沒有動物,他們就吃不到獵物了。
大隊員聽了隊員們的話,卻是冷笑,「你們年年往山里跑的人都獵不到幾隻野雞野兔,卻妄想一群半大的孩子能獵光山裡的動物?」
隊員們這麼一問,頓時理智回歸。
「對啊,不過是半大的孩子,就和我們家的臭小子差不多,還狩獵,別把自己弄丟在深山都不錯了。」
「自從羅達他們那年出事,我都不敢給孩子進山,就算要去,必須是和大人一起。」
「說來還是上一次林綺帶大家狩獵了很多獵物,讓我們誤以為打獵這事變得容易了。我現在擔心,那些學生獵不到東西,不肯罷休,擔心羅癩子說漏嘴,說出了林綺的名字。」
帶路的人有小八爸爸和羅癩子,小八爸爸嘴巴嚴,羅癩子就未必了。
「不能吧。羅癩子說漏嘴了,損害的是大隊的利益,也是他自己的利益。山裡的動物就那些,給那些學生拿走了,我們就沒有了。而且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這樣的事情只怕會源源不斷,我們就別想著吃山裡的獵物了。」
「........」
大家一方面覺得羅癩子不至於這麼殺,一方面又覺得羅癩子這個人看著聰明,可也有犯傻的時候,萬一他說漏了嘴巴——
學生們進山的這一天,安良大隊的隊員們魂不守舍,憂心忡忡,不時往山腳的方向張望。
一直到天快要徹底暗下來的時候,那些學生才從山裡出來了。一個個一身狼狽,神情憔悴,眉間帶著怒火和鬱氣。
大隊長看向他們的手裡,五十多個人,竟然只獵得了兩隻野雞。
大隊長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的樣子。
「這邊的山沒有獵物,明天我們去其他山。」一個領頭的學生道,把他們獵不到獵物的原因歸咎在山上。
大隊贊同點點頭,一臉真誠,「這邊的確是沒什麼動物了。我們的隊員進山一天,常常是空手而回。
有了大隊長的話,學生們才好受一點,並厚顏無恥讓大隊長給他們準備晚餐。
「我們沒有給你們準備晚餐的義務。」大隊長拒絕了。
被拒絕,學生們的臉色很難看。
「上面下發的文件規定是一戶養雞不能超過兩隻,我們今天路過你們大隊——」
「行,我這就讓人去給你們準備晚餐。」大隊長咬牙道。
看到羅豐吃癟,學生得意笑了,趾高氣揚道,「早這樣不就沒事了麼。不過就算這樣,該遵守的條例還是要遵守,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儘快把不合規定的東西處理了,三天後我們過來,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
這些學生在食堂吃了飯,走的時候還順走了大隊的兩個手電筒,說是天黑,他們走路需要用,過三天後再還回來。
至於會不會真的還,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送走這些學生,大隊長看著一片狼藉的食堂,東倒西歪的碗筷,太陽穴突突的跳。
他們可別再來了,那兩個手電筒他就當它們壞了。
第二天中午,羅豐得知那些學生去了隔壁的順良大隊,並帶了裝備,打算在山裡過一夜,並放話不獵到獵物,不出山。
看著高仁火急火燎的樣子,羅豐平靜淡定,「他們就算出了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不是你讓他們進山的。」
「話是這麼說,可真的在我的地盤上出事,我這個大隊長也不用當了。」高仁哭喪著臉,哀求羅豐,「你就讓林綺走一趟,去護一護這幫小兔崽子,我記你這份情。」
「不去。林綺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你想過沒有,一旦林綺帶他們打到了獵物,就那些學生的性子,只怕恨不得天天往山里跑。以林綺的本事,獵殺完方圓十萬里的動物都不成問題。如果那些學生這麼要求林綺,林綺是照辦,還是不照辦?林綺要是不照辦,他們會不會為難林綺?而林綺要是照辦了,這十萬里的山林動物滅絕,後果有多嚴重,你承擔得起嗎?」大隊長的話擲地有聲。
高仁陷入了沉思,然後沉默了,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許久之後,才來一句,「難道我這個大隊長的位置真的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