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到底做了什麼,她不就是一個下鄉的知青嗎?
徐鶴霄也不解釋。
棺槨棺材都很重,加上山路不好走,抬著棺槨棺材,平常要走三個小時的路程,等他們一行人來到山外的馬路時,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十四個人,除了徐鶴霄,剩下的十三個人都全身酸痛,大口喘著氣,一副累成死狗的模樣。
「老闆,我雙手打顫,握不了方向盤了。」其中一個保鏢道。
其他人紛紛應和,太累了,開不了車。其實他們心裡還有一個顧慮,現在正是凌晨十二點的時候,這個時候實在不合適運著一個棺材上路。
即使,運棺材的那輛車不是他們在開。
「那就去我們在安良大隊的房子將就一個晚上。房子已經近二十年沒住人了,估計已經很破敗了。」徐鶴霄道。
「有個屋頂就行,我們不嫌棄。」
「既然這樣,那就開著車隨我走吧,開六七分鐘就到了。」
羅豐每年都會給林綺寫信,告訴林綺,大隊的房子還給她留著。不過林綺從未回來過,徐鶴霄倒是回來幾回,可都是去了山里,一直沒有回大隊,所以也不知道房子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次回來,林綺給了他安良大隊房子的鑰匙,這鑰匙是羅豐寄給她的,說是他們家的鎖頭壞了,他讓人又換了一把。林綺當時的說法是,「父親、叔叔和姑姑很久沒回安良大隊了,或許他們想回去看看徐家的老房子。」
徐鶴霄心想徐家的老房子不在了,剩下的那幾間,如今又過去近二十年,估計也被推倒重建了。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鑰匙,這是綺綺的好意。
沒想到竟然用上了。
十多年過去,村裡的路已經修了幾回,變得寬闊了許多。徐鶴霄遵循著記憶里的方向,向著他們小山坡下的房子開去。
從前偏僻,沒幾座房子的地方,如今周圍都是房屋。徐鶴霄的大貨車不方便開進去,停在了大路旁。車廂是全部密閉,從外面看,什麼都看不到。
徐鶴霄帶著車一直走到林綺的那一座房子面前,房子外面留了一些空地,正好可以停車。
徐鶴霄拿著手電筒,掃了一眼還算熟悉的大門,拿出鑰匙,插進鎖孔,扭一下,鎖便開了。他把門推開,對大家道,「進來吧,灰塵很多,你們注意一些。」
二月份的天氣,沒有林綺在,院子裡一片荒涼,只有幾根雜草。
徐鶴霄的手電筒照耀著整座房子,看到房頂上的瓦片時,他怔了一下,大隊長可沒說幫他們房子換了瓦。
還是說,這裡有人住?
徐鶴霄走到走廊下,發現走廊很乾淨,也沒有聞到多少潮濕和發霉的味道。他推開了大廳的門,擺設和他們在這裡住的時候差別不大。步入大廳,沒有臆想中塵土飛揚的畫面。從大廳出來,徐鶴霄又去了主臥,主臥也一樣,擺設依舊有當年的影子只是家具陳舊,太久沒人住了,即使打掃乾淨,依舊有股淡淡的味道。
房子沒有人住,應該是大隊長讓人不時來幫他們打掃。
從主臥出來,徐鶴霄又去了次臥,當初的書房。
只有主臥和次臥有床,睡不下那麼多人。
「我們三個男的睡主臥,你姑姑睡次臥,幾個保鏢在車上休息。」徐照遠吩咐。
有床,沒有被子,和衣躺一下,床上未必就比車裡舒服,起碼車裡的座椅還是軟的。大家對這個安排都沒有意見。
主臥的床非常大,尤其是當初有了孩子之後,林綺把床的長寬都擴大了兩米多,睡三個大男人不成問題。
車裡有薄毯子,三個人平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均勻有規律。
第二天早上,院子的門被人推開,徐鶴霄睜開了眼睛。
「林綺?」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大門傳來。
大隊長?
徐鶴霄穿好鞋子出來,就見大隊長正拄著拐杖走進來。
看見徐鶴霄的那一刻,大隊長停了下來,他看著徐鶴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和不可置信。他揉了揉眼睛,屋檐下的人還在,「見鬼了嗎?」
大隊長低喃,沒有繼續往前。
徐鶴霄從屋檐下走出來,站到了陽光下。二月的太陽不強烈,曬得人身體暖洋洋的。
「大隊長,好久不見,您這些年過得好嗎?」徐鶴霄問。
大隊長看著徐鶴霄在太陽下的影子,隨著徐鶴霄靠近,他看得也更清楚了一些。
「是你啊,徐鶴霄,這麼多年,你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大隊長盯著徐鶴霄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心想林綺在他身上施了法術吧,不然怎麼一點都不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