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母后語氣溫柔, 他還是泛起心虛:「……」
年紀小不午睡,實在是不養生的行為。劉越耷拉著臉蛋:「我想要跟著阿娘,也不想要阿娘下跪。」
呂雉許久沒說話,眼角隱隱有淚痕消散。
她輕聲道了一句好:「阿娘都聽越兒的。」
……
等母子倆回到椒房殿,時辰不早了。呂雉親自哄了劉越午睡,和他說一起床就有牛肉羹吃。
劉越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只見胖娃娃肚皮一鼓一鼓,呼吸聲又細又沉,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可見是強忍著困意,邁開腳步出去尋她。
呂雉凝望他許久,廢太子的糟心事,她怎麼能讓越兒煩惱呢。
一次就夠了。
回到正殿,她接過大長秋遞來的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收起溫柔到滴水的笑,半晌,呂雉嗓音冷沉:「你親自去太子宮,告訴盈兒這件事,告訴越兒為他做了什麼。」
這半年來,她想改一改太子的性子,可惜生效甚微。
原先不告訴盈兒,是不想節外生枝。如今是時候了,他還會傷心難過,寄希望於父皇,甚至認為如意比他更合適嗎?
……
太子宮中,俊秀溫潤的少年猛然起身。
隨著大長秋的闡述,手中書卷啪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他呼吸急促,不管是父皇私底下接見朝臣,問他們改立太子的意見,還是母后感激御史大夫,幼弟以身代之……劉盈握起雙拳,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短短几日發生這麼多的事,可他什麼都不知道。
父皇不喜他,想要廢他,儘管在朝堂自說,為何要讓越兒聽見?越兒還那么小,該他以身代之才是!
憤怒,荒唐與不甘席捲而上,劉盈咬著牙道:「是盈不孝,讓母后一味的為了我。盈更是一個不稱職的兄長,讓越兒……」
說到最後,已是伏案痛哭,泣不成聲。
越兒才三歲的年紀,卻要俯身低頭,劉盈身體發顫,緊握的雙拳青筋畢露。哭了好一會兒,他啞著嗓子:「還望大長秋回稟母后,盈不想要閉宮讀書了。」
.
轉眼過去了半個月。
隨著太子出宮走動,一掃昔日讀書的勤勁,與稱作叔伯的功臣來往頗多的時候,魯元公主同樣為了弟弟奔走,風雨欲來的氣息在長安城瀰漫。
陛下想要廢太子立趙王,仿佛不再是個秘密。
百官噤若寒蟬,儘管心裡不贊同,卻因劉邦沒有在朝堂正式提出,他們只在內心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讓陛下打消這個念頭。只除卻戚氏外戚,還有依附他們的官吏如狂歡一般,戚宅逐漸變得門庭若市,熱鬧得不得了。
世上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只要陛下心儀趙王,他們覺得,這還有懸念嗎?
像戚夫人的兄長戚坪近來春風得意,連飯都多吃了好幾碗!
自關內侯的爵位丟了,還被劉邦痛罵一通,戚坪消沉了好些時候。加上陛下生辰那天,如意精心準備的壽禮沒濺起半點水花,被兩千五百個泥瓦罐比了下去,他實在氣得不輕。
一個乳臭未乾的兔崽子,倒會和哥哥爭起風頭了!
如今好了,他不再在意奪走趙王風頭的皇子越,覺得也不用再聽妹妹的話,密切關注於他。等外甥做了太子,他還用擔心封侯?別說是徹侯,就是丞相之位,也不是什麼難以奢望的事。
戚氏外戚的動作越發頻繁起來,進京賀壽的諸侯王皆有所感。
齊王劉肥有些憂心忡忡。作為天子的庶長子,母親曹氏生他的時候連名分都沒有,他深知自己絕無半分登上帝位的可能,卻有自己的小心思。
比起趙王,他倒寧願太子上位,因為太子向來尊敬他這個兄長。不過萬一父皇鐵了心,他是不是要去趙王面前示個好,聯絡一番感情?
劉肥拿不定主意,便去詢問國相曹參,得到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大王您別壞了腦子。」
劉肥:「……」
算了,連國相都這麼說他,還是別示好了。
聽說戚夫人的兄長再次謀了一個軍中差事,劉肥有些咋舌,那可是建成侯呂釋之的地盤,他這麼跳,就不怕夜路走多了摔跟頭?
……
翌日一早,建成侯夫人進宮的時候,與呂雉冷笑:「您不知道,戚氏的野心竟還發展到了軍中,想與呂家一較高下了。陛下也任由他們胡鬧,真是讓天下人看笑話!」
已逝周呂侯的舊部遍布軍營,開國列侯前五十位里,有十位都在他的帳下做事,哪能不計袍澤之恩。戚家拿什麼去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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