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陽侯捐贈三百萬這件事,呂雉如何會猜不到,定然不是審食其自願的。儘管如此,她笑吟吟地聽劉越講故事,寵溺地默認下來,過後覺得,越兒的作為,倒給了她一些啟示。
大漢立國快十三年,只要天下不亂,上頭便不干涉百姓,然而權高的官吏不一樣。審食其斂財的能力用在此道,也算是將功贖罪,誰若不愛護農民,里里外外兩幅面孔,她不能安心。
呂雉鼓勵地看著寵臣:「食其,哀家便把重任託付給你了。」
「……」審食其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神情回答的,「臣,奉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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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陽侯離開的這一天,長安下了好大的雨。
處於風口浪尖的辟陽侯竟要出門散心,躲開這一陣子的議論,百官們震驚了。他們一邊艷羨太后派遣武士護送,一邊在心裡大罵佞臣,最好散心散到匈奴去,再也不要回來!!
同一時刻,核算完畢的兩百九十萬錢送入宮中,劉越牽著皇帝哥哥的手,仰著頭,發出小小聲的驚嘆。
天降橫財,好多。
他原以為辟陽侯能有兩百萬家產就不錯了,沒想到底線不止於此。莊園建設再也不缺花用了,還有張不疑張侍中與剛剛併入少府的紙坊,也能得到億點點讚助資金。
誰叫皇兄偏要給他分成,紙坊賺的錢也有他的一份?梁王殿下宣布,他原諒牽連鹹魚的張侍中了。
劉越悄悄望向劉盈,劉盈俊秀的面龐帶著溫柔,俯身抱起他:「越兒願分國庫一百萬錢,內史衙署上上下下皆是感念,朕也要謝謝你。」
抱在懷裡,發覺幼弟重了許多,肚子肉瘦了許多,他失笑,生辰禮物若是再送吃的,也不知會不會影響越兒練槍?
最近長信宮添了好多迷你武器,不僅僅是劍。
不期然想起奉常叔孫通的請求,劉盈思索著道:「雖有祿兒與亞夫,兩個伴讀還是太過孤單,越兒還想要玩伴嗎?」
劉越一呆,不明白皇兄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近來他忙碌極了,宮中梁園兩頭跑,又要上太傅的課,又要督促起表哥抄書,怎麼會孤單?連張不疑的面,他都好幾天沒見了,不知道張侍中又黑了沒有。
等蘇緩養好身體,他還要和他探討如何建設美好的莊園呢。
圓圓的腦袋搖成撥浪鼓,劉盈雖有遺憾,還是依著弟弟的意願,決議回絕叔孫通。忽然間,有個眼熟的宦者小跑而來,喘著氣行禮:「陛下,大王,太后派奴婢來尋陛下和大王!」
辟陽侯的家財進的是未央宮,因為要先分至國庫,聞言,劉盈當即抱著劉越上了車輦。
穿過未央與長樂之間的走道,等來到長信宮,瞧見牽著手的兄弟倆,呂雉露出一個笑容。
她和劉盈商議:「……單單祿兒與亞夫陪伴,越兒還是太孤單了些。有人向我舉薦一個叫晁錯的童子,年六歲,便已頗通刑名,皇帝覺得如何?」
呂雉以為她還需費一番口舌,只因法家並不是帝王偏愛之術。哪知劉盈猶豫一瞬,似是極高興的模樣,也同她商議道:「母后,叔孫太傅也向朕提起,說有一五歲的童子師從北平侯,名為賈誼,天資極為不凡。不如一併進宮陪伴越兒,您看怎麼樣?」
呂雉有些驚詫,不多時,笑容深了深。
看來墨者的出現,引得儒生再不能保持平靜。北平侯的弟子賈誼,她似是聽說過,呂雉欣然道:「有各家擔保,二位童子的人品定然貴重,盈兒既然提起,哀家覺得好。」
被母后皇兄夾在中間,因而無處插話的劉越:「??」
兩個玩伴就這麼從天而降,強塞而來!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或是聽岔了,否則怎麼會有賈誼和晁錯的出現。
一個是文帝年間被排擠的天才名臣,一個是景帝年間提議削藩,因七王之亂被腰斬的帝王心腹,輩分都不對了,這合理嗎?
疑惑塞滿他的小腦袋,梁王殿下霎時忘記「被孤單」的委屈。
還有一個嚴肅的問題,如今黃老當道,法家是怎麼「上達天聽」,讓母后都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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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驢車行駛在官道上,裡面坐著法家大賢張恢,還有他的弟子晁錯。
張恢教導弟子:「太后忙於聽政,但一月之內,還是有數次邀黃老家大賢進宮講經。錯非黃老新收的弟子之中沒有天才,哪能輪得到我們?你師伯走通黃老學派的關係,為此實在付出不少,都快和儒門撕破臉皮了。錯啊,等入了宮,你要時刻記得警醒自己,輸一步,就是輸完了一整盤棋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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