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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濞:「……」

他強忍著嘔血的衝動,想起梁王前些日子說的帶他賞煙花,半晌道:「好看。」

劉越湊得更近了些,豎起大拇指:「吳王兄審美超絕,孤十分欽佩。」

劉濞只覺喉頭的血腥味更濃了。

若他再聽不出來劉越的故意與諷刺,他還當什麼諸侯王,可此景此景只能忍受,誰叫梁王是太后的心頭肉、掌中寶,有了今日的煙花,掌中寶的地位將會更加鞏固。

他不忍受,連僅剩的兩郡三十三城也會失去,他實在……輸不起。

因為他鬥不過呂雉!

見他點頭,劉越唔了一聲,還想找話題。

劉長原本張著嘴,滿臉星星眼,一清醒,便急著去尋幼弟,想要問問煙花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會有紅黃兩種顏色,然後發現幼弟竟然在吳王身邊。他警鈴大作,拉著劉建往後方鑽,態度尖銳又敵意。

走得近了,劉長強調道:「吳王兄,日後我就國,淮南與吳交界處的銅礦也是我的。母后已經同意了,你一個快三十的人,可不許和我搶。」

劉濞:「……」

便是養氣功夫再好,也有了一瞬間波動。他從喉頭髮出意味不明的幾道聲響,虛握著手,僵硬地點點頭。

「越兒?」終是皇帝拯救了他,給他留了最後的體面。劉盈回過神,發現劉越不見了,連忙叫近侍找人。

越兒心中總有奇思,他要好好獎賞煙花的研製者,還有點燃賀禮的方士。應當是徐名士徐生負責的吧?

高興的皇兄重新牽起劉越,一起簇擁著母后,回到了殿內。劉長踮起腳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扭頭白了吳王一眼,將驕橫表現得淋漓盡致,隨即踏踏踏地走遠了。

呂雉一邊走,笑容都變得溫柔。

她的腳步忽而一停,望了眼功臣的方向,劉盈一愣,也漸漸想起了什麼。

好像不是徐生點的花,而是曲逆侯……曲逆侯自薦為點花賓客,自從離開了大殿,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也怪他,太過沉迷於煙花,竟忘了此事!劉盈連忙著人去請。

聽見皇兄吩咐,劉越恍然大悟,腳步跟著停下。

內心有著微微的不確定,隨即肯定地想,陳師傅一定會無恙的……吧?

見太后動了,眾臣從驚艷與震撼中回過神。有人也發現了陳平離開許久,仿佛失蹤了一般,與他交好的徹侯遲疑著問:「曲逆侯去哪兒了?」

眾人聞言,左右張望:「方才說要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便有人嘆道:「錯過如斯美景,實在是曲逆侯的遺憾啊!」

……

遺憾?

陳平顫著手,冷汗浸濕了衣袖,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緩緩坐在地上,不由道:「美,真美。」

五個都是安全的,沒有一個中獎,真是上天眷顧,上天眷顧啊。

徐生感動得快哭了,小跑到陳平面前,一副預言家的飄逸模樣:「君侯吉人天相,小道就知道,君侯一定能完成小道做不成的事業,讓太后開懷的。」

陳平籠起顫抖的手,沉默半晌,沒有同他說,自己已然領悟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理。

方才點火的一瞬間,看著火線嘶嘶引燃,心臟狂跳之下,他忽然覺得生死榮辱都不算什麼了。陳買愛種田種田,愛挑糞挑糞,就算立下了利國利民的無上功勞,也沒有什麼好高興的。

功利要不得,得有平常心。丞相之位得之甚好,失之,也不難過。

做人更不要與留侯攀比,想他已經幾人之下,萬人之上,張良的子嗣有什麼大出息,干他何事。

眼前一片亮堂,曲逆侯從此邁入人生新境界,這一切都要感謝恩人。

他和藹地對恩人徐生道:「不如你來衛尉衙署做事吧。」

「?」徐生張大眼,不懂君侯的話題為何跳得那麼遠。

陳平悠悠道:「你這樣貪生怕死的人,放在我們軍中,是要扒褲子吊城門的。不如這樣,我向大王借用你幾日,大王尊敬老師,定會答應我的請求。」

徐生:「…………」

陳平露出慈和的笑容:「就這麼說定了。」

平常心的前提是記仇,譬如徐生這樣的,他得好好地照料,扒褲子吊城門統統來一遭。他是九卿,難道連公報私仇的權利都沒有麼?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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