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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豪強們哭天喊地,說印信是假的,他們毫無謀反之意,那堆積的證據,如山的錢財,無一不象徵著他們的死期。

他們活不了。

活得了才有鬼了!

梁國相親自主持,幾位德高望重的鄉間三老受邀圍觀,待審訊結束,人人都說梁王仁慈——小梁王猶豫之下,只判了各大族長那一支棄市,牽連者服徭役;至於涉案的官吏將軍,將他們除官下獄,出期不定。

仁慈??

族長們暈厥的暈厥,哆嗦的哆嗦,受邀「做客」的原公與梁國將軍,面色更是精彩。

很快,判決連同御史大夫原非遺勾結豪強的證據,快馬加鞭送去了長安。

因著太后關心幼子,對梁國的動向不說了如指掌,也是日日問詢,長樂宮那頭回復得很快:「七大豪強,改棄市為族株,押原非遺進長安議罪,不得有誤!」

劉越展開太后令,腳步輕盈地湊到即將棄市的禽氏族長身旁,深深地嘆了口氣。

「新的御史大夫已經在赴任路上了,禽族長,母后批覆如此,孤也無可奈何呀。」

禽族長眥目欲裂,噗地噴出一口血:「——」

與此同時,用收繳的財產抵做百姓兩年田租的詔書頒布,雎陽城頭寂靜了一秒,全境歡呼雀躍。

家家戶戶準備了爛草爛根莖,在犯人拉到西市砍頭那日,他們一邊扔,一邊唾棄地念著感謝詞,安慰犯人說一定能死得痛痛快快的,否則就給他們的新大王添亂啦。

人群中,晁錯面色冷靜:「……」

他瞅著眼神亮晶晶的劉越,這就是大王所說的放鬆心情?

還有戶籍的事,大王不問戶曹,偏偏扔給矮半個頭的他,晁錯想,罷了。累著累著,也就習慣了……

與此同時,長安,未央宮。

原先梁國傳來的動靜,不論大小,劉盈總是第一個閱覽,否則如何也放不下心,然而這回轟轟烈烈的查抄、宣判,他竟來不及細看。

內室傳來淺淡的血腥味,伴隨壓抑的哭泣,皇帝面色蒼白,手指握緊又鬆開。

深深的疲累湧上心頭,他輕聲與站在廊下的皇后道:「表妹,我知道……你總是不喜她,我也不要求你喜她,是我對不住你。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朕的長女長子,與朕血脈相連……」

劉盈說不下去了,他仰起頭,不叫宮人看見他的狼狽。

呂英木著臉,目光愣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是與宮外聯繫過,想要家人助她一臂之力,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和母后提出抱養一事。

如若能成,她定把灌夫人的孩子視若親子,好好撫養他長大,因為陛下喜歡孩子,一定會多來她的椒房殿的。

可她什麼時候想過謀害灌夫人?還是推她落水這樣的手段……

方才在花園裡,自己的手,到底挨沒挨上灌舒的腰,呂英自己都不清楚了。

她英氣的面龐不復光彩,半晌,沙啞著問:「孩子……沒事吧?」

一時間,廊下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劉盈的心有些抽。

與陳世子翻土翻到一半,內侍驚恐地對他說,灌夫人落水了。世上總有這麼些陰差陽錯,叫他不得安寧,喜歡的女子另有面孔,朝堂的政務紛亂繁雜,一雙雙看不見的手,裹挾著他向前走,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前路到底通向何方了。

等待太醫令宣判的時間,他想念起梁園淳樸的農人,哼哼叫的豬崽,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外桃源。劉盈閉上了眼。

終於,太醫令走了出來:「陛下,血止住了。灌夫人安然無事,只不過傷了元氣,要好好將養……」

眾人狠狠鬆了口氣,呂英露出恍惚之色。

她扎了根似的待在原地,直到遠處傳來通報聲:「太后到——」

呂雉闊步而來:「灌夫人有沒有事?」

宮人連忙匯報,呂雉緊皺的眉心鬆了些。

她叮囑太醫令幾句,低聲對劉盈道:「還杵在這兒做什麼?想看就進屋,不想看,就去瞧瞧幼弟的信。越兒查抄出了幾千萬錢,你怕是還不知道。」

又看向呂英:「回宮休息去,如今是憔悴得很了。」

呂英鼻頭一酸,姑母分明是相信她的!

待皇帝皇后都走了,呂雉思慮一會兒,叫竇漪房安慰皇后,表面淡淡道:「還得英兒自己想通。落水這事,誰也說不清楚,只是朝臣有的鬧了。」

可不是?

陛下頭一個孩子,人人都盯著灌夫人的肚子!國本動搖,不亞於山崩地裂哪。

大長秋憂心忡忡地侍奉一旁,灌夫人是功臣之後,這一來而去的,皇后的名聲就要壞了。還有呂家……

呂雉勾起一個奇異的笑容:「任他們去吧。」

又問:「越兒要啟程去代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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