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張不疑的沉穩,張辟疆更如一個神采飛揚的少年郎。他道:「大人都去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指不定能拼出一個侍中來,讓大人不再用大哥的事跡鞭策我。」
張辟疆又道:「大哥不同意,我就偷偷溜往雲中郡,留侯府的圍牆好像還不夠高。」
「……」弟弟叛逆了該怎麼好,從沒有人告訴過張不疑。
他冷著臉,左右為難間,徐生忽然冒出一個頭來:「張侍中~」
張不疑循聲望去,只見一眾改名化學家的方士摩拳擦掌,興致勃勃,以徐生為首希冀地看著他,意欲何為簡直不用想。
他一看來,方士們就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隨即昂首挺胸。邊塞雖有戰火,危險係數極高,但在他們看來,他們煉爐的時候,煉丹的時候,都炸過多少次了?
被徐生那混蛋師門騙來這麼久,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的同僚早就超十位數,他們已經看淡了。再說了,墨家人都去,作為死敵,他們能落於後嗎?
被思念大王想要刷臉的徐生一攛掇,方士們坐不住了。頓時你一言,我一語求張不疑替他們美言,如今更是看到了希望,連留侯府的二公子都要去,他們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加。
張不疑皺眉,若不是暖房和養豬到了關鍵時候,離不開他,他也是想去雲中的。他止不住擔憂大王的安危,就算父親一直待在大王身邊……
見大哥神色糾結,張辟疆一喜,趁熱打鐵開始磨起來。
於是梁園衛隊出征這日,鄭黍領頭的墨者,徐生領頭的方士,加上一個張辟疆混入了隊伍之中。很快,他們齊刷刷看向農家子弟陳買,這人來幹什麼?
陳買老實道:「買的大人就在邊塞,買放心不下他。」
眾人:哦……
曲逆侯好像是和留侯在一塊兒,韓信遣人問完,也就不再關注他們。兵貴神速,拖一天就是貽誤戰機,他們很快就前行在官道上,至於出征前的誓師送別,在韓信看來完全沒有必要。
他再一次拿出輿圖,目光深邃,腦海浮現多年以前,劉越問他該如何攻打匈奴的場景。
說句實話,如今大漢斥候不夠,騎兵不多,馬匹不足,出塞,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然而戰場固定在邊郡,身後就是大漢疆土——
不出塞,我韓信永遠會贏。
*
雲中郡治所,雲中城。
待張良拿出太后符節的那一刻,一行人便被郡守請為上座。太后符節可以節制天下諸侯王,何況一郡郡守,等到梁王印綬,梁王衣袍現身,匆匆從城牆下來的郡守心都不會跳了。
郡守張張嘴,沉聲道:「臣這就奉送梁王殿下南下……」
劉越道:「孤有一千長樂士卒,可堪對敵。」
他仰著頭,自有一股冷靜。雲中郡守眼皮狂跳,先是一喜,然後強壓下去,望向跪坐的兩個神仙。
在他看來,留侯曲逆侯真稱得上是神仙了。嘆了口氣,奉送梁王回長安的心思不改,那可是皇太后的心肝寶貝啊,哪有留在危機四伏的邊塞的道理。
郡守正欲勸說,陳平道:「不日將有軍隊前來護主,救援被劫掠百姓。你我皆為漢臣,而大王年紀雖小,一國諸侯王豈能輕易脫身,異族來犯,還能眼睜睜當沒看見不成。」
他的意思很明確,若全天下都知道梁王在這裡,梁王就要和代王一樣,守衛邊疆,寸土不讓,否則顏面何存!這是骨氣,是諸侯王的責任。
郡守明顯被說服了。他揖手,深深一躬:「臣代雲中百姓,謝梁王殿下幫援。」
劉越認真道:「固所願耳。」
郡守是個明白人,說罷,雷厲風行拿出輿圖:「白羊、樓煩兩部扯出東胡大旗,離武川縣已經很近了。」他們劫掠的風格,邊塞人已然十分熟悉,這也是雲中郡能第一時間發現實情的原因。
說著,他指向水頭寨:「每每南下,樓煩王不會放過這個地方。往年就算了,五百騎兵,武縣各大鄉寨拼死能夠打退,可現在……」
他剛毅的面容浮現苦澀:「兩千!雲中郡的郡兵,也才剛剛兩千之數。」
陳平呼出一口氣,仔細看去。他很快明白,樓煩為何會執著於水頭寨了,它就像一顆釘子,釘在草原和長城的交界,不拔掉它,武川縣將永不會被攻下!
作為雲中郡特別的門戶,武川一破,匈奴便能抄小路直入雲中,研究如何攻破雲中郡高聳的城門。
五百還能擋,兩千,水頭寨,武川縣無論如何也擋不住。而今援軍未到,唯一的辦法就是拖,陳平果斷道:「想必前線的戰場,就在武川附近。我等隨郡守前往城牆,長樂衛隊也該現身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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