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愣愣地看他,望了望手心,眼眸越來越亮。
這麼一來,其餘軍民蠢蠢欲動,那熱烈的視線瞧得劉越頭皮一緊,權衡利弊,飛速躲了出去。
恰好遇上雲中郡守派來的人:「梁王殿下!梁公請您前往議事廳,二位君侯也在。」
巧合的是雲中郡守也姓梁,說不定五百年前與劉越的梁國是本家。劉越拍拍衣袖跟上去,等到了議事廳,就聽郡守和麾下武將討論該如何阻止劫掠、縮減損失,他們對一旁的留侯曲逆侯極為尊敬,時不時過問二位的意見。
援兵未至的時候,要想士卒發揮最大效用,最好認同一個指揮,劉越想了想,道:「待長樂衛隊探敵完畢,歸來後就與郡兵一塊,麻煩郡守指揮了。」
等韓師傅彭師傅神兵天降,再麻煩他們不遲!
陳平微微點頭。
陳平剛還和張良嘀咕,不知道學生的醫療水平是哪裡學來的,還逐漸生出了擔憂,生怕劉越棄業從醫,如今一瞧,放心了。
他往虛空望去,似要看到「東胡」紮營的遠方,果然,戰爭是最好的成長啊。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
因著單于使團尚未離開,白羊王與樓煩王不管是顧及使臣,還是顧及對冒頓單于的尊敬,都無法親自領兵南下。
但南下的決心豈會輕易變更,最後商議白羊部落、樓煩部落各出騎兵一千,由兩位大當戶分領,王以下的左都尉統領,下轄五位骨都侯;大小貴族一共八名,由此可見兩大部落的重視。
他們商議分兵再匯合,至於奴隸等戰利品,回部落再劃分。由樓煩騎兵去啃水頭寨那幾塊硬骨頭,至於旁邊人數較少的鄉寨,上白羊騎兵足矣。
——兩千騎兵,定要把武川縣給打下來,直到兵臨雲中城!那可是北邊最繁華的大城,糧食鐵器不計其數,他們發動這麼多的騎兵,必須不惜一切搶到足夠的資源,否則生存都成問題。
直至今日,偽裝東胡的騎兵已經試探性地發起一輪進攻。
武川縣以北烽煙籠罩,多少哀嚎消失長空,被樓煩騎兵敵視的水頭寨搖搖欲墜——可到底還是堅持住了。
代價卻是一半青壯戰死,半邊屋寨殘破不堪,他們再怎麼反抗,再怎麼眾志成城,也抵不過人數上的差距,抹消不了騎兵的優勢。要知道,水頭寨加上來援的郡兵,不過九百人而已。
魏尚咬著牙,換下沾血的巾布,重新纏繞在胸前。
他的眼底燃燒熊熊恨意,把一張白紙攥得很緊很緊,那是前些日子,留宿的小童留給他的禮物,他看過之後視若珍寶,也一一付諸了實踐。
可這些不夠,遠遠不夠。白五死了,陳大死了,據他所知,水頭寨周邊的三個村寨,全都被殺盡了。如果匈奴再次衝鋒,他的家鄉也將不復留存!
魏尚把白紙團成團,咽下去,背上砍刀,拎起腳邊的弓弦。
他的妻兒正在照料受傷的軍民,他不能退縮,也無法退縮。魏尚望向殘破的家門,那上面,李牧將軍正橫眼立眉,目視遠方,他的目光漸漸由血紅變得堅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
楊四虎渾身染血,率領活下來的八百士卒撤退的時候,忽地瞳孔驟縮。
他一馬當先,挑起匈奴人手裡高高舉起的屠刀,再一個用力突刺,等對方倒下,楊四虎朝魏尚怒吼:「力竭還敢繼續,你不要命了!」
否則怎麼會有膽量尋找落單的「東胡」騎兵,專門朝著馬腿暴砍。此事不可一而再,否則被成群的騎兵包圍,這人也就完了!
魏尚從恍惚中回神,放下顫抖得不成樣的手:「多謝。」
眼前一隊人馬,明顯是成建制的精銳,不是郡兵可以相比的。他凝視楊四虎,包括他身上的甲冑,手中的武器,眼中光芒漸盛,浮現出非同尋常的渴望。
楊四虎扭頭,從副將手中拿過一副鐵甲,一把長刀,統統往魏尚懷裡扔,想了想,把良馬一併給了他。他生平最敬佩這樣的青年,當下遇上,自然是能幫則幫。
魏尚懷裡抱著一堆東西,深吸口氣,哪能認不出良馬乃是天下第一的烏孫馬。他拱手問:「敢問恩人名諱,是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這時候,楊四虎終於辨認出了青年滿是血污的臉,這……像是他們大王借宿過的人家。
看來水頭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閉了閉眼,不再去想戰死兄弟的音容笑貌,道:「吾等自長安來,乃梁王所領長樂衛隊。進入雲中,不為別的,只為殺敵!」
只為殺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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