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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王與樓煩王丟了三千騎兵,卻絲毫沒有資源收穫。特別是樓煩王,元氣大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部落,那些精銳射鵰者,整整損失了上百人!

養出一個射鵰者不容易,何況上百個,樓煩王生生被氣病了。白羊王狂怒之下,便是驚慌失措,他實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向來被他們當做肥肉的漢朝忽然強硬了起來,不知用什麼巫術,讓他們自吞苦果。

對,一定是巫術。否則怎麼會全軍覆沒,一個都沒回來……

儘管他們苦,但大單于召見,樓煩王依舊要拖著病體,前往單于庭。

迎接他們的是大單于兇狠的懲罰。冒頓揚起馬鞭,抽了五十下才放過他們,青翠的草地鮮血四濺,瀰漫著濃濃的腥味。

兩王起都不能起,躺在地上痛得一聲不吭,最後,冒頓扔了鞭子:「滾!」

趙壅在旁看著,渾身發寒。

冒頓轉過身,面頰潮紅,眼神漸漸化為平靜:「本單于知道,你對舊國心懷怨恨。掛上東胡大旗的主意,也是你給他們出的……」

趙壅冷汗漸起,撲通一聲匍匐了下去。

「以後好好教導左賢王,別再做愚蠢的事。」冒頓抹開面上血跡,扔掉馬鞭,大步往王帳走。

趙壅啞聲道:「韓信、彭越沒死……」

冒頓停下腳步,放在身側的手抽搐了下,咧咧嘴:「不愧是淮陰侯啊,從沒和大匈奴交過手,卻能打出這樣漂亮的仗。」

聽到這裡,趙壅再過不甘,也只能告退。

很快,冒頓召見左賢王稽粥。

左賢王就是從前的大王子。稽粥二十出頭的年紀,人高馬大,長發蜷曲在肩頭,冒頓帶他來到遠離王帳的地方,指著南方對他道:「這個虧,因為白羊王樓煩王的愚蠢,我們接受了。我指的地方,是你以後最大的敵人!立國不久的漢朝,已經睜開眼睛了。」

冒頓咳嗽幾聲,面頰潮紅更甚:「稽庾在長安遭受的意外,絕不是意外。漢人發明了對付我們的東西,我將加大力度探查,而你,將繼承大單于的事業,為天神的榮光而戰。」

稽粥狼一樣的目光爍爍,他擔憂地看了冒頓一眼,恭敬地俯身:「父,我知道了。」

冒頓拍拍他的腦袋,回望南方。

可惜啊,漢人皇帝年輕,太后也不老,他們與國家一樣,都有無限的可能。

想到這裡,冒頓又咧嘴笑了,韓信沒死又怎麼樣?漢帝絕不是能駕馭他的人,等到他兒繼位,大匈奴也將有無限的可能……

……

單于庭百里之外,有一處窪地。這裡人煙稀少,雜草仿佛都比別處枯黃幾分,帳篷搭得整齊,卻散發沉沉的暮氣。

自從漢軍全殲東胡的消息傳來,待在帳篷里的人們,仿佛都變成了不正常的模樣。

他們都扎著秦時的髮型,一個頭髮花白,四肢乾瘦的老人喃喃:「全殲,全殲……」

他們處在匈奴管轄地,怎會不知道東胡的名號,就是匈奴的一層遮羞布?早在十多年前,東胡就被冒頓打得只剩老弱病殘,縮進西域苟延殘喘,能南下才有鬼。

換言之,那匈奴騎兵的戰鬥力是實打實的,漢軍居然勝了。

另一位老人呆愣許久,忽然站起身來,不屑地道:「想當年,陛下滅六國,威四海,蒙恬將軍北擊匈奴,何等氣勢!換做漢帝,卻被圍困在白登山上,實乃恥辱。不過滅敵三千,又有什麼好慶賀?」

沒人反駁,卻也沒人附和。

所有人心知肚明,不一樣的。老秦人效忠的陛下只有一人,可他們不會不知道,經歷了秦末動亂的國家有多麼孱弱,那時人人相食,餓殍遍野,九州沉淪。

埋頭牧羊的妻子道:「聽說漢人畝產到了四石……」

不屑的老人面色一變,不吭聲了。

誰能想到他只有三十七歲,卻到了風燭殘年。陣陣沉默之後,老人低聲問:「要南下嗎?」

他出身關中咸陽,隸屬於秦時少府,父親更是秦皇時候的九卿之一。秦末少府分崩離析,有許多圖紙失傳,包括高速修建直道的心得,最重要的鎳提煉術與曬鹽術……世上永不會生鏽的刀劍,只有秦人能夠煉成。

沒人知道老人的帳篷里,有著讓天下瘋狂的傳承。

在他身旁,瘦瘦小小的孩童披著一身破麻布,渾身黝黑,眼神純真:「我想吃飽肚子。」

妻子鼻子一酸,老人把孩童抱了起來。

「陛下……」他看著刺眼的日光,淚水將臉頰髒污沖刷。然後抱著孩子,端端正正地行三跪九叩之禮,肅穆的模樣,像極了當年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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