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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察覺到了擁擠。

他探出頭看了一眼,發現車輦左右是謁者內侍,前後是當朝九卿,頓時陷入了沉思。

對帝王這個位置有了更直觀的感受,劉越來不及思索更多,車輦很快停在宗廟建築前。由宗正帶頭,禮官捧祭,侍奉天子、太后與惠王入高廟,然後是太上皇的太廟。

其餘劉氏子孫隨後,不敢進行一點喧譁。只有走這麼一遭,才能宣告梁王越登位的合法性,這是祖宗承認的真天子,承繼高皇帝遺詔,而不是可以隨意廢立,隨意忤逆的傀儡皇帝!

儘管高廟與太廟距離不遠,劉越還是出了汗。等到祭祀完畢,已是日上三竿,算算時間,離午時也不遠了。

前往宗廟敬告祖先之後,劉盈完成了最後的使命,歸列之時,站在了楚王劉交的正前方。原本劉盈想要去往齊王劉肥身後,如此一來,就是按真正的輩分與排行;誰知劉肥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拼了命地往後退,連帶著之後的吳王劉濞被擠得咳嗽了出來,面白如紙,明明不到三十的年紀,像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劉肥才不管這個堂弟呢,他只知道,讓惠王站在身後會招了太后的眼,指不定又保不住他的七萬石糧食了。

絕對不行!

楚王眼見不對,眼疾手快地拉了劉盈站到最前,隨即低聲說:「三叔冒犯了。你是陛下的親兄長,更是從前的天子,諸侯王之長,你不當誰當?」

太后注意到這裡的動靜,微微笑著,轉過頭來。

她說的隨劉盈去,不是託辭,而是真心話,她也不需要再試探各個諸侯王對長安的忠誠。有異心者,慢慢來就是,越兒尚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不是嗎?

等到宮宴開始,劉盈依舊與先前的排位一樣,他的身旁坐著盛妝打扮的魯元長公主。魯元目光盈然,給弟弟斟上一斛酒,她的視線,時不時觀察著劉盈。

她只擔心曾經是天子的盈弟,習不習慣這樣的場合,習不習慣以後都需要坐在下首,仰視與母后同高的越兒?見劉盈並沒有什麼不自在,反而像是整個人卸下重擔,望向母后的眼神依舊敬愛,望向幼弟的眼神依舊溫柔,魯元長公主有些怔忪。

隨即目露微笑,等待徹侯百官,以及各地諸侯王的敬賀。

她低聲問劉盈:「不知諸侯王之中,是誰的賀禮更出彩。」

想必諸人的關注點都是同姐姐一樣,劉盈想了想,道:「三叔精於儒學,恐怕會是加有注釋的典籍。」

至於其餘的諸侯王,劉盈也不確定起來,忽聽魯元輕聲說:「來了。」

只見御史大夫周昌領頭,御史們緊隨其後,目光炯炯,於宮宴場內巡察。隨之響起聲聲鐘鼓,眾人無不肅然起敬。

待到開宴禮成,宮侍們魚貫而入,伏身大殿之中,以眾人的尊卑位次斟酒。

劉越還是第一次以俯視的角度,坐在高台之上。他看了看自己的空酒盞,這是往日都沒有的用具,瞅一眼母后的桌案,又瞅一眼抱著酒壺的竇長秋,劉越眨眼:「母后,我……朕就抿一口。」

說到一半,他恍然這是正式場合,想了想便稱了「朕」。

怪不習慣的,新出爐的皇帝陛下想。

侍奉在側的大長秋笑了,呂雉同樣忍俊不禁:「漪房,給越兒倒上一口,也讓咱們陛下嘗嘗味。」

竇漪房笑吟吟地應是,這是她第一次參與這般隆重的宮宴,加上新帝登基,卻不必感受先皇逝去,朝局不穩的陣痛,喜意蔓延到整個未央宮,連帶著影響了許多人。當下,竇漪房褪去沉穩,倒有了一些小姑娘的雀躍。

如果說這是大喜事,那麼,小喜事就是她和兩個兄弟成功團聚了。竇建竇國對長安人生地不熟,她還等著過上幾日,向天子太后求個恩典,能讓他們得到前往雎陽學宮求學的機會!

她腳步輕快地上前,行走間,一道視線如影隨形。

竇漪房似有所覺,微微偏頭,發現那人是坐在前列的代王。竇長秋反應過來,代王看的不是自己,是陛下,眼神很亮,整張肉肉臉放著光芒。

從前就聽說陛下與代王的感情不錯,竇漪房暗裡思索,都是十二三歲的少年了,怎麼看著還蠢乎乎的……

她連忙揮散頗為大逆不道的念頭,倒了一點酒,立馬退到旁邊。

這是迫不及待要獻禮了麼?

竇長秋存了心思,再放眼望去,終於覺察出了涌動的暗流。主要集中在代王劉恆與淮南王劉長之間,這兩位陛下的哥哥,仿佛天生不對盤,儘管座位緊挨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上輩子的冤家。

若是吳王劉濞的親信在此,實在該當慶幸,安排席位的謁者,沒有把吳王與淮南王安排在一處。

那才是人間慘劇,執法巡察的御史,恐怕就要把尊貴的淮南王抓起來了……

理由是單方面毆打病人。

……

劉越覺得端坐的坐姿不舒服,望一眼不遠處的周昌,悄悄挪動了一下身板,把腿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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