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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封國都是自個頒律,自個鑄幣,譬如齊國,他們從戰國開始使用的就是刀幣,儘管秦朝一統天下,強制他們使用圓形方孔錢,但直到如今,民間還存在刀幣流通的情況。

可把齊王劉肥頭疼壞了!

現在好了,不用頭疼了,日後鑄幣都歸中央管,沒他這個齊王什麼事了。

聽到消息,劉肥震驚地張大嘴,第一時間有些不舒服。

自從幼弟登基,對待各大諸侯國,都是潤物細無聲的,態度友好,從未有過激烈的舉措,尤其對燕代的扶持,他都看在眼裡。

除卻五弟劉恢——那也是劉恢自己作大死,和天子無關,齊王對此心知肚明。

他的齊國富裕,自給自足用不著扶持,長安也很少插手管理。當年幼弟登基,劉肥送完禮還惴惴不安了一會,還好太后待他一如既往,過了幾年,臨淄還得到了一次《遠行記》巡演的機會。

那日萬人空巷,不是虛言,齊王自己都偷偷溜去看了,回頭狂抹眼淚。

誰知一朝變天,他的鑄幣權沒了,劉肥心想他得損失多少威信,少賺多少小金庫啊!

下一秒,他就被打回了現實,齊國相慢悠悠地對他道:「大王可以上書長安,表達對傳言的不滿。畢竟詔令還沒有正式頒布,或許可以勸天子收回成命。」

劉肥:「…………」

他名字里是有個肥,但膽子還沒肥到這個地步,他委屈道:「國相,寡人還是很惜命的。」

若真的表達不滿,幼弟什麼反應未可知,皇太后能第一個撕了他。太后手病了,不是嘴病了,叫人過來灌杯毒酒,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們這些先帝的兒子,誰人不籠罩在呂雉的陰影下?劉肥條件反射地咽了口口水,發揮超強的想像力,無法言說的害怕漫上心頭。

齊國相一言難盡地望了他一眼,既然反抗不了,那還發牢騷做什麼。

劉肥慫慫道:「寡人一時得了腦疾,國相別介意。」

言下之意就是千萬別給長安打小報告,齊國相頷首:「臣明白。大王腦疾若是痊癒了,請您趕快上書,第一個響應——時辰不等人,到時又讓代王搶去了風頭,豈不憋屈。」

劉肥猛然反應過來,轉身就往正殿跑。

誰第一個表忠心,誰就能在長安君臣心裡留下深刻的印象,三歲小兒都知道這個道理!齊國離長安遠,可見得爭分奪秒,時辰真的不等人。

相比齊王的反應,淮陽王劉友可以說是更不甘心。

七年來,皇帝長大了,他們這些皇帝的哥哥也長大了。仰仗於漢初特殊的諸侯王制度,便是再廢物,也能成為諸侯國說一不二的存在,只要不去長安覲見,在封國的日子,可以說過得無與倫比的舒心。

劉友幾乎快忘了當年劉越登基,他因為五哥被軟禁留下的陰影。

他年僅十八,就收用了淮陽國最漂亮的美人,正和美人調情的時候,中央回收鑄幣權的消息傳到了耳朵里。劉友一愣,整張臉沉了下來,美人當即一驚:「大王?」

劉友大步往殿外走,一邊壓抑怒氣:「是誰提的更改幣制?」

「是長安那邊,一個叫蕭延的官吏,是、是蕭君侯的二子……」

蕭君侯,能這樣稱呼的,唯有一個蕭何了。劉友神色越發陰沉,他怎能甘心?

諸侯王之所以能呼風喚雨,就是可以自己鑄幣、收稅、掌管鹽鐵、豢養軍隊,此乃當年父皇的規定!如今鑄幣回歸中央,這和割他的肉有什麼區別?

「蕭延,還有沒有將父皇放在眼裡!這豈不是壞了他老人家的制度。」劉友在心裡把蕭延剮了千萬遍,直接給人扣上不敬先帝的大帽子,焦躁了一個晚上,還是憑著僥倖心理道,「……再等等。等天子的詔令到了,再行決議。」

沐浴著淮南國百官或是遲疑、或是不贊同的目光,劉友反而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最是容易逆反,他告訴自己,如今皇太后需要養病,根本不會關懷他這不甚顯眼的淮陽王。而他最小的弟弟,當今天子,但凡不想壞了友愛兄弟的名聲,便不會步步緊逼——所以他決定觀望是對的。

反對官方鑄幣的聲音何其多,萬一,萬一有轉機呢?

轉機沒等到,長安傳來訃告,吳王劉濞歿了。

是病逝,重症突發,藥石無醫。

儘管吳王痴傻已然深入人心,但多少年了,他一直是那麼病殃殃的樣子。就在人們以為他命硬,會一直病殃殃下去的時候,他竟然死了!

緊隨而來的是一封詔令,先是表達了天子、太后有多麼悲痛,隨即寫明,吳國目前由吳國相代管,等世子長成再議。附在末尾的,是一封長長的、堪稱隆重的喪儀,由宗令奉常共同制定,詳細地敘述了吳王的棺木會放在哪兒,喪禮誰人出席,等等等等。

「……」淮陽王劉友的臉色漸漸刷白,最後變得一片慘白。

他踉蹌地後退了一步,久違的、噩夢般的恐懼,席捲了他的身體。

堂下,百官都沉默了,他們看著大王,猶如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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