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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朝鮮王宮,一國國王居住的地方卻如此疏於防範,其中必定有鬼!

「不是疏於防範,而是碰上了非常時候。」郅都將線索串聯起來,終於想明白了,他冷冷道,「——和別有用心的反叛者。」

別有用心的反叛者?

話音剛落,外頭忽然爆開一陣火光,延綿不絕的腳步聲整齊、沉悶,最後將宮苑團團包圍。

一道不高不低的聲音響起,漢話講得很是清晰,帶著昭然若揭的惡意:「尊貴的宗主國使者,得罪了。小臣奉大王子之命,前來送諸位漢使一程——」

「今晚一過,大王子將會繼位為王,等天亮了,你們就上路吧。」

……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管是沉浸在睡夢中的,還是水土不服失了眠的,整支使團猛然從榻上爬了起來,只來得及披一件衣裳,就跑到了院子裡。

外頭火光沖天,本就低矮的宮苑,被攜帶刀劍的朝鮮武士團團包圍。他們裝備簡陋,身形並不高大,甚至有身穿破爛的布甲,將藤條圍在身上!

但凡大漢的軍隊在此,都能把他們殺雞似的殺穿,可在場的不是軍隊,而是負責外交的使團,人數僅僅過了百。

蒯通的面色,霎那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的手上,拿著隨身攜帶的短匕,慌裡慌張的青年使臣皆是如此。眾人驚嚇過後,便是憤怒,沖天的憤怒,連漆黑的夜空都要被怒火點燃。

太荒謬了,前幾個時辰還載歌載舞,如今竟是喊打喊殺。漢使們全都被氣笑了,不過依附大漢的藩屬小國,表面裝得敬畏無比,竟然還想與宗主國翻臉?

朝鮮大王子究竟要做什麼?在他們入住的這一晚宮變?奪權?

「放肆!」

「若是放下刀劍,還有回頭的可能,大漢作為宗主國,也許不予追究。」

冷厲的聲線傳到院外統領的耳朵里,那朝鮮統領咧嘴,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這幅不在意的模樣,叫蒯通心裡更是發沉。

他被人簇擁著來到郅都的屋外,許是梅花司司長這一身份,武德更為充沛,叫使團里的年輕人更為信賴,很快,郅司長穿戴齊整,走到了眾人面前,低聲對蒯通道:「蒯正使。」

「形勢極為不妙。」蒯通陰著臉,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們果真是奔著殺人來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我們的性命。」

郅都握緊腰間的劍,顯然也是沒有料到,危機來得這樣突然。

片刻他道:「朝鮮王病得太久了,今晚,或許就是其長子衛蒙謀劃奪權的日子。」

蒯通臉更陰了,郅副使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郅都的面色同樣陰沉,方才火光乍現,他想像的最壞的結果是全員被扣押,待大王子繼位,拿他們的性命與漢天子重新談判,卻怎麼也沒料到會是生死之危。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是當下默認的規則,何況大漢與朝鮮,還是宗主國與藩屬的關係。

連匈奴都沒有狠辣到這個地步,把肉眼可見的強盛之國,臉面丟到地上踩!

郅都回頭看了眼臥房,冷冷揚聲質問:「燕國三十萬大軍早已陳兵漢境,你主子當真目光短淺至此,意欲掀起兩國交戰嗎?到那時,朝鮮便是蚍蜉撼樹,恐有滅國之危!」

聽到「三十萬」這個數字,統領嗓子一掐。

繼而咧嘴笑道:「匈奴散兵前來漢境劫掠,遭遇了兵禍的漢朝使團生死不知,與我朝鮮又有何關聯?!」

他們明顯已經為大漢使團的全軍覆沒,找好了藉口:「這裡極為僻靜,就算尊貴的漢使們全都死光了,王宮外,也不會聽到一點動靜。天底下不僅僅有漢,更有匈奴,你們的人頭,恰恰可以當做我王示好匈奴的投名狀。」

聞言,青年使臣們哪裡還忍得住,當即破口大罵:「無恥!!」

「蕞爾小國,毫無禮義廉恥。非但目光短淺,渾身不似人樣……」

論罵戰,就算一百個朝鮮文臣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蒯正使更是能罵出花樣,罵出水平。統領眼裡浮現戾氣,竟是有些惱羞成怒了,顧及主子的命令,這才罵罵咧咧地走遠了點。

時候還沒有到。他們的行動極為隱秘,絕不能透露半點風聲,大王子特意吩咐了,要等天亮結果出來,再對漢人的使團動手。

不過咔嚓一瞬間的事,砍人而已,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

把所有的出路都考慮了個遍,蒯通心裡越發焦急,連罵都懶得罵了,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他這一條命,沒什麼珍貴之處,為國赴死亦是光榮,可隊伍里那麼多重臣勛貴子弟,家中長輩都盼著他們回去,一旦出事,豈不是長安縞素,人人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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