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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菱捧腮,瞅著劉越撥算盤,覺得對方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他是第一個與她談論算學而不落下風的同窗,這樣聰慧的腦袋,想來不是無名之輩,她怎麼從沒在太學看見過他?

這般想著,她也問了,劉越繼續撥算珠,頭也不抬地道:「我學的東西太雜,又被家裡長輩帶著歷練,不常來太學。」

原來是這樣,周菱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懷疑什麼。

就算有懷疑,父親說過,交淺言深也是大忌。

她沒有再問,劉越反倒陷入了沉思,撥算盤的速度慢了下來。比對年齡,還有往日聽說的消息,他新看上的韭菜或許還是熟人……

破案了,名師出高徒,張蒼的眼光向來值得信賴。皇帝陛下的目光瞬間帶上了欣慰,把算盤推到一邊,問她:「算盤和珠算的發明,必然引起轟動,名揚天下或未可知,為什麼沒想過上交?」

周菱:「上交?」

劉越循循善誘:「上交宮中,敬獻天子。」

周菱還真沒有想過,霎時愣了愣。她眼睛有些發亮,糾結的同時陷入回憶:「老師說,當下公布還不到時候……」

說到一半,周姑娘立馬閉了嘴,劉越卻是什麼都明白了。

在他看來,周菱發明的珠算體系已經成熟,張蒼之所以按著,是因為前些日子有叔孫通「上躥下跳」,存在感極其高。一來他不想別人搶去他小弟子的風頭,二來嘛,張蒼本人也是儒家出身,八百儒生出使南越這樁差事,還是不要奪走光芒為好,否則豈不是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嗯,北平侯打的算盤連他這個皇帝都知道了,劉越忍不住翹起唇,繼續循循善誘:「如今公布剛好是時候。再說了,向外公布和敬獻天子,兩者都不是一回事,一點也不衝突。若要將珠算大範圍推廣,發揚到漢境的每一個角落,天子的撐腰是必不可少的。」

韭菜還是早點下鍋為好,不然長腿跑了,他哭都哭不出來。

再說了,周菱今年也是十五的年紀,他八歲就當了皇帝,十五歲怎麼就不能做官了??

皇帝陛下還有一個不能訴之於口的小心思,如果周菱早點入朝,他就有了「人質」在手——這人質用處大了去了,不僅能在朝堂發光發熱,還能氣氣她爹。

周昌看在人質的份上,還能肆無忌憚地噴他麼?

周菱忍不住覺得,這位同窗說得有理。

見她被說動了一角,劉越一本正經,語氣正直得不得了:「若你敬獻上去,天子絕無意外,定會降下封賞。想想看,若是有那一天,你的爹娘豈不是十分為你驕傲?」

「身為女子,成就連男子都比不得,太后與魯元長公主更會覺得欣喜。你敬獻珠算,發明算盤,造福了天下人——天下女子都會以你為榜樣,視你為超越的目標。」

諒周菱再活兩輩子,也體會不到旁邊「同窗」的險惡用心。

她從沒想過劉越話中「父母驕傲」「太后稱讚」「天下女子視作榜樣」的未來,聞言,心臟一下下地蹦跳著,前所未有的熱流從心房上涌,將她清澈的雙眼沖刷得明亮。

仿佛人生一下子有了目標,有了該奮鬥的方向,平日只是愛好的算學,也能化身為強大的武器!

不知不覺攥緊了算盤邊緣,周菱小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劉越嚴肅道:「我從不騙人。」

周菱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眼神變得堅定。

正要與劉越說一聲謝,問問這位同窗的名字,對方卻不見了蹤影,四周空空蕩蕩的,唯有算盤倔強地躺在案桌。

周菱:「……」

.

劉越溜那麼快是有原因的。

他還想和新韭菜好好聊一聊,過幾天尋一個適合她的官職,讓她加倍發揮自己的才華,一扭頭,望見趙安拼命地在外做手勢,皇帝陛下只好遺憾離開。

劉越睨了趙安一眼,問他:「何事?」

趙安特別低眉順眼,「……是南越那邊傳來消息,太后著人告訴了奴婢。」

一聽有正事,劉越便也不再拖延,大步往外走去。

趙安跟在他身後,邁著飛快的小碎步,在心裡暗暗批判自己,時機真是太不巧了。

怎麼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打擾了陛下的情竇初開,唉,連他都想甩自己大耳瓜子了!

劉越不知趙安的心理活動,重新回到宮中,展開典客衙署上呈的、南越傳來的密報,看著看著,他眯起了眼。

不出意料,南越王極為禮遇淳于意一行,以國賓之禮對待不說,還贈送金錢美婢。想來,他的頭疾有所好轉,以致升起了痊癒的希望,否則不會如此大手筆。

至於儒生的去處……趙佗便是再親近漢朝,也不可能准許八百儒生在國都番禺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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