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傾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聽見她承認,心中還是警鈴大作,不禁心慌起來,面上的神情狠厲又殺意沖天。
謝盈盈這些天來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神情,嚇了一跳,但隨即神情若有所思,蹙著眉頭,低聲呢喃道:「這怎麼回事……之前有人靠近我都沒什麼事,何況,這紫金鈴不是認我為主了嗎?」
霍天傾聞言,臉色一沉,急忙問:「你說什麼?紫金鈴認你為主?」
「是啊。」謝盈盈見他反應這麼大,有些疑惑,「師父,怎麼了?」
他雙手緊握成拳,憤怒不已,現如今又是十分想要狠狠地罵一頓謝盈盈,但見到她一臉疑惑,又想起她如今在修真界立足不過百年,許多事情她都不清楚,一時間也不想罵他了,只能忍下氣來。
霍天傾深呼吸幾口氣,壓抑內心的暴躁情緒,儘量不嚇到謝盈盈,與她隔著三尺之遠,抬手先布下一個屏蔽的陣法。
神情認真,「這紫金鈴乃是千百年前,一一位仙宗大能所做的。他有一個心愛之人,但那人不愛他,他便造出紫金鈴,在那人生辰的那天,將紫金鈴送給了對方,並且哄騙她當
眾讓紫金鈴認主。但紫金鈴很是特殊,它不像其他器靈那般,一段時間內只能效忠一位主人。」
他抿了抿唇,謝盈盈聽此的時候,面色不少很好看。
「它是世間唯一的雙主法器,表面上它確實會護著兩位主人,但在內部,它真正忠誠的唯有實力最強的那一位。後來,他喜歡的人心有所屬,他得知後,便啟動紫金鈴的真正作用,將那人的心儀修士直接殺了。如今這紫金鈴突然攻擊我,想必白勝昀也已經讓紫金鈴強行對他認主了。」霍天傾說完後,還嘆了口氣。
「這……」謝盈盈一臉驚恐且不敢置信,「沒想到白勝昀說的都是真的。」
「白勝昀與我修為相當,上一次我跟他淺淺交手,我便知道了他如今的實力。若是一戰,我和他很可能是直接打個平局。所以我如果強行讓紫金鈴另外認主,恐怕最後還會波及到你在內的神識。」霍天傾越說,臉色越冰冷。
見謝盈盈一臉焦慮,霍天傾有些不忍,乾脆抬眸說起另外一件正事:「如今你體內的天狐初元之力怎麼樣了?」
「最近沒怎麼發作過了,似乎好了不少。」謝盈盈很鬱悶地答道。
「行。」霍天傾點點頭,然後便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個金色渾圓的珠子。
謝盈盈見到那顆珠子,心中莫名湧起熟悉之感,那龐大的妖力直接連通她體內的天狐初元。
瞬間,她全身如粉身碎骨一般疼痛,沉寂許久的初元之力再次翻滾費騰,引動她體內被自己剛安撫好的靈力,靈力狂躁暴起,一部分想要衝破丹田,致使她腹部疼痛;又一部分想要回歸天地,讓她五臟俱傷;剩下的那些靈力,則跟這兩方混戰,想要壓制住它們的小心思。
謝盈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那原本堅強的經脈突然斷裂,無數靈力滯澀不前,恰好堵在心脈之處。
她的心跳因此越來越慢,向上運去大腦的血液更是變得極其稀缺,不一會兒她的視線便陣陣發黑。
霍天傾見她疼痛難受,身形又不穩,像是要就這樣暈過去,當即便將那東西收回乾坤袋,並且在乾坤袋上下了一個禁制。
之後,謝盈盈才覺心脈的血液重新開始流淌,湧向四肢各處和靈台之中,冰涼的身體漸漸回暖。
但那寸斷的經脈,卻是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她如今雖說有原身的修為,但也還算是初窺修煉門徑,因此不清楚該如何疏通堵塞的靈力,只能任由著它們迅速倒回又衝去,傷盡肺腑。
她低下頭,嘴中吐出大口鮮血,鮮血中有不少靈力,瞬間就化為靈氣漸漸消散。
「看來,你體內的初元之力是愈加霸道了。」霍天傾眉頭皺成「川」字。
謝盈盈聞言,本就心情不好,此時心中更加焦慮不安,不由得想到自己最後因初元之力白勝昀還有他那一眾後宮而身死的結局,渾身一顫。
儘管這個修真界殘酷沒有人道,但她卻還是見到了很多有血有肉,有溫情的人,比如那老奴自己的同門。她活過這一場,甚至所歷不過百年,許多新奇事物還沒見過,所以她現在還不想死,還想活著。
謝盈盈想到以後身死道消的結局,心裡只覺不公平。
她不相信誰必須就此死去,也不相信所謂天道命運。
就像這個修真界的一眾修士,大多都是為了那成就虛無縹緲的大道,或是成為真佛仙魔而修道,但沒人想過,這般也算是逆天而為,可是沒人停住腳步,且不斷試著改變自己。
她眸中的光亮愈來愈盛,甚至最後灼熱滾燙,周身氣息便開始攀升而上。
霍天傾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她自小就悟性很好,霍天傾也知道,但是沒想到這點小事都能讓她頓悟,直接便提升了心境,順便還提高了一些修為。
謝盈盈這時開口,對著他詢問道:「師父,這初元之力可有辦法消除?」
霍天傾搖搖頭,「並無,初元之力無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