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他的猜測不無道理。
柳小姐夜半時分私會外男於名聲有礙,不管殺人的事她還是和她私會的外男,事情傳出去後柳小姐的名聲都不會好,所以顏查散為了保住她的名聲主動抗下罪責,以此來彰顯他對柳小姐掏心掏肺掏出性命的真摯愛情。
蘇景殊搖頭,「不對不對,顏查散說那位柳小姐對他一往情深,所以他才主動站出來認罪。」
白玉堂屈起指節敲敲桌子,「所以為什麽婢女之死和柳小姐的名節有關?」
既然柳小姐對他顏查散情深義重,那就不可能會私會外男。
若是柳小姐失手殺死婢女,罪名也和名節無關。
那顏查散為什麽要以維護柳小姐名節為由主動站出來替真兇頂罪?和他有關係嗎他就認罪?
還有就是,真兇究竟是誰?是顏查散他爹還是顏查散他娘?怎麽就得讓他豁出去性命自認不孝也要頂罪?
三個人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連最基本的邏輯都理不出來。
從顏查散被白五爺訛上之後還能溫和有禮的被訛第二次第三次就能知道那人的腦迴路異於常人,但是腦迴路再不正常也不能找死吧?
他圖什麽?
蘇景殊想的神情恍惚,他決定放過自己,直接將剛才聽到的話當成線索告訴他們家二伯讓二伯去頭疼。
白玉堂和周青松舉雙手贊同,於是三人組立刻轉戰書房。
蘇渙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比他們聽時好哪兒去。
他就說那顏查散認罪認的太快有古怪,沒想到真的是個頂罪的,他把衙門當什麽了?
蘇景殊又將他們的猜測說了一遍兒,然後鼓著臉抱怨道,「二伯,那顏查散頂罪頂的心甘情願,這是要命的事情,我們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認罪畫押。」
別的罪也就算了,就算被流放也就是苦幾年,只要錢給的夠多,顏查散就有答應的可能。
可殺人是死罪,人死了給座金山也沒用。
蘇渙無奈嘆氣,要是能那麽輕易想出來,這案子也就不棘手了。
白玉堂詢問了柳家的情況,得知柳家連著婢女僕從足有二十多人後猜測道,「真兇會不會是柳員外或者顏夫人?」
柳家那麽多人,誰都可能是殺人兇手,但是能讓顏查散主動頂罪的除了柳小姐就只有柳員外和顏夫人。
他和顏查散一起吃飯的時候問過幾句,柳員外是他姑父,顏夫人是他姑母,晚輩替長輩頂罪替死,那書呆子也不是干不出這種事情。
蘇渙搖搖頭,「顏氏夫人三年前便已亡故,如今柳家的主母乃是柳員外的繼室馮氏夫人,柳顏兩家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能讓顏查散心甘情願赴死的程度。」
柳洪嫌貧愛富,在公堂上對顏查散嚴加訓斥,在家中更不會對他有好臉色。
且不說殺人兇手主動報案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真兇可能是柳洪夫妻,他報案的時候絕對不會那麽理直氣壯。
比起殺人兇手是柳洪夫妻,他更傾向於柳洪知道真兇是誰卻隱瞞不說。
至於顏查散為什麽心甘情願的替罪……
想不明白的問題暫且放後面,先將真正的兇手查出來再說。
蘇渙仔細梳理完現在知道的信息,將可疑之處圈起來做上記號,然後派人去柳家請柳洪來縣衙回話。
他已經派人去查昨日和柳家有來往的人員,柳洪和顏查散的關係也得好好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