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洞是置物的,看守的死侍已經出去了一半,還未來得及補充,便讓祁靖帶著人打個措手不及。
裡邊各個洞口藏的是海鹽和兵器,還有不少金銀珠寶,儘管運出的五輛板車上裝的全是金條。
祁靖心想:這三皇子的私庫,可頂半個國庫了。
看著如此多的東西,他派重兵在此看守,自己則去山下找陸離商量對策。
從山上匆匆趕至山腰,前半夜已經過去了,陸離此時伏在雜草里,腳已經凍麻了,聽到祁靖的暗號,緩緩地站起來:「情況如何?」
祁靖將他拉至一邊,悄聲說:「裡邊藏的全是金銀珠寶、海鹽、兵器,哪一個都是殺頭的罪過!」
「明日帶人上山盤點,先稟明皇上,讓他老人家做決策,畢竟是他的親兒子乾的。」陸離打了個呵欠,他只負責查案,至於如何處置,那是皇帝的事。
特使帶著加急信件一路穿過京城,抵達皇城時,此時元月初六還未至,城裡城外還洋溢著喜氣洋洋的年味兒。
只這封信打破了皇宮裡的喜氣,皇帝看完信件,直接砸了桌案上的硯台,文武大臣紛紛猜測,什麼令皇帝如此震怒。
皇帝當即下筆,讓特使將信帶回魯地,第二日下旨將三皇子押送回京,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特使再次將信帶給祁靖的時候,他與陸離正帶著人在山上將東西登記在冊。
信件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憤怒,召令兩人押解著贓物速速回京,正好今日就登記完了,只將東西裝車就可以立即啟程。
祁靖考慮到路途遙遠,啟程自是越早越好,和陸離商量後,打算連夜裝車,翌日早上下山。
卻不想第二日出了岔子,山上倒是風平浪靜,行至半山腰有人攔截,能看出來,對方不想讓人帶著東西回京,得毀則毀,得殺就殺,幸而祁靖提前調了兩隊兵馬,否則車上的東西都得掉進懸崖。
陸離在混亂中,為了拉住差點墜崖的士兵,被賊人傷了肩膀,頓時血流不止,眾人廝殺一片才下的山。
陸離胳膊受了劍傷,祁靖趕忙給上了止血藥,在山下找大夫處理完,連藥都未抓,騎上馬隨軍隊上京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他們前後遇到了三伙賊人,依舊帶著銷毀贓物的目的來的,陸離免不了動手,再加上風餐露宿,回京時,他已經陷入高熱昏迷。
派人將陸離送到安御醫的善草堂,祁靖獨自回皇宮稟報。
安御醫給他敷好藥,開了藥方讓藥童熬藥,待陸離半甦醒過來慣了一劑藥後,高熱慢慢退去,御醫傍晚又給他診了一次脈,再醒來時月已高懸。
安御醫不愛多管閒事,這次倒是破天荒通知了福珠,福珠得知消息後,怕嚇著陸母,帶著阿余急匆匆地來了藥堂,知他脫了險,長鬆一口氣。
福珠推門進去,躺在床上的陸離不見半點「風度翩翩」的影子,頭髮一起一躺早就亂糟糟了,消瘦的下巴上掛著胡茬,手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口子,福珠心裡一片酸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逃難來的,這次回來一定給他好好補補。
有陸禾守著他家公子,福珠讓阿余通知陸母,她則找了胖郎中問了忌口之物。
見福珠那謹慎的樣子,安御醫無奈道:「他只是受了皮肉外傷,只不可吃發性食物,影響傷口癒合,其餘皆可食。」
「那也是很嚴重的皮肉外傷,不然怎會昏迷不醒!」福珠切菜時劃破手指都疼,更別說那麼一道口子,她兩輩子都沒見過。
「他一成年男子,受些皮外傷在所難免,不用過於擔心,等他醒了好好將養,再輔以食療,痊癒的更快。」
福珠聞言,回食肆給陸離制定養傷食譜,因著過了初十才開門,所以她從後院進的食肆,裡邊林修帶著阿茂阿鯉在大掃除。
鍋碗瓢盆俱全,食材也備的齊,福珠在路上買了沙姜,準備給陸離做營養大補的沙姜豬手。
最後剩阿茂和阿鯉收拾,林大廚去一邊剁豬手,焯完後,換水放蔥姜、大料揭蓋煮,待豬蹄的異味釋放的差不多了,撇去浮沫,撈出豬蹄,留著白亮的高湯。
數種香料放入鍋中,與花生油碰撞出香氣,再放些皮牙子碎、胡蘿蔔片,想想陸離應該很久沒有食過新鮮蔬菜了。
待後放的豬蹄也染上調料的香,便可以淋上提前炒的糖色,濃稠的湯汁下鍋的一瞬間,水汽迅速蒸發,濺起無數細小的水點兒,此時立即轉小火,翻炒豬蹄。
林修在炒豬蹄的時候,福珠迅速將沙姜拍碎扔進鍋里,加熱水和蔥段一齊燜煮。
沙姜時間不能長,長了就失了熱味,所以一刻鐘後還要轉成砂鍋煲煮,如此三進鍋,三出鍋,豬蹄才折騰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