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想儘早將親事定下,生怕別家將人搶走,在福珠及笄之後,就跟透露她了定親的意思。
福珠內里懷著現代人的思想,這皮囊下還是個孩子,當下就把陸離的請求給拒了,還是田氏後來解釋道:「定完親六年之內完婚即可,可不是讓你們馬上成親。」
福珠聽完,這才鬆了口氣:「既如此,我再考慮考慮吧。」
陸離聽說了,同樣鬆了口氣,再也不敢提定親的事,他照樣在食肆和酒樓幫忙,偶爾和福珠一起巡視豬場。
福珠偷偷笑了他好幾天,誰讓他這麼心急,話也不說清楚,就讓他忐忑幾天。
現在朝廷安定,來返京地的商賈們越來越多,酒樓和豬場越來越忙,於有糧的廚藝在顧客的聲聲誇讚中突飛猛進,已經能單挑大樑了,偶爾還會研究新的菜式,別說,他研究的肉菜偏清淡口,深受年長食客的喜愛。
祝鳳的面點手藝俘獲不少南方食客的胃,他研究的拇指酒釀饅頭,泛著酒麴的香甜,暄軟蓬鬆,大人小孩都愛來上一盤。
姚雀也熬出來了,邊和於有糧學廚藝,還帶著三個學徒練刀功,一會兒當徒弟,一會兒當師傅的,忙的腳不著的。
新酒樓有他們三個,福珠也放心不少,等豬場建好,終於有時間考慮她和陸離的事了。
這天,兩人照例巡視新豬場,陸離跟福珠描述他在賈貿節看到的幾隻小花豬,一拍它的屁股便活潑地跳起來,他觀察著小豬後腿壯實,就都買了下來。
福珠見他一副求表揚的模樣,不由地笑出聲來:「那趕緊去看看,要是好的話,你就是豬場的功臣。」
福珠的話一出,帶出了陸離的緊張情緒:「不幫倒忙就行,仔細想了想,當時買的時候有些著急了,少買幾隻就好了,萬一這豬不成呢,白白浪費了銀子。」
「陸大公子現在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皇商,難道還差幾隻小豬崽的銀錢不成?」兩人邊走邊說。
「這不一樣,銀子不能亂花,不然要挨合伙人的眼色!」陸離脫口而出,臉上更緊張了,怕說錯話惹惱了福珠。
「先去看小豬吧,話倒是越來越多。」看不出福珠的喜怒,陸離覺得她今日的心情應該不錯。
幼豬棚里,十來只小花豬活蹦亂跳的,能看出來,它們也是和野豬雜交的,但個頭比他們自己配的要大,所以養大之後又是更大的豬。
「小豬選的不錯,豬場的家族又擴大了!」福珠滿意地點點頭,誇讚道。
豬場基本沒什麼事要操心了,陸離照例和福珠一同回酒肆幫忙。
數伏的日子,空氣又悶又熱,店裡來了對老夫妻,是從南方逃水患過來的,老丈給妻子將酒肆的招牌菜點了個遍。
按他的話說:自從嫁予他,他的妻受了很多苦,去年一路逃難,餘下的一點錢財還要攢著在京里謀生,現如今終於站住腳了,一定要帶她食最好的酒菜。
「少點些,咱們省著銀子下次再來。」妻子打斷他點菜的節奏。
「以後你想來就來,多少次都行,不必省著。」
妻子說道:「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哪能總來,一會兒還得去趟醫館,夏日劃傷的手用汗泡著,容易起膿。」
老丈要說什麼,妻子打斷他:「就聽我的,不然看了心疼。」
他點點頭,不再反駁,默默給妻子夾菜。
福珠能看出來,老丈是做木工的,手上劃的都是口子,但他妻子卻看不出幹活的痕跡,提起逃難也沒有恐慌,看的出來,她被老丈保護的很好。
福珠指著那對夫妻,問陸離:「你能做到像他一樣嗎,在微末之時,可以相互扶持?」
「福珠,我一定不能讓你淪落到和我逃難的地步,那樣就是我沒有照顧好你。」陸離嚴肅道:「和我在一起就是享福的,不是受苦的。」
「嗯,你說的定親的事,我想可以提上日程了。」福珠突然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