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的主機房就在污染防治局的地下, 位置大約在地下五十到一百米之間,只有一個出入口, 這個出入口只有在每個月例行維護和每年深度檢修的時候才會打開。
「例行維護時出入口的開放時間只有兩個小時,讓維護人員下去的一個小時, 和讓他們上來的一個小時。開放時間是固定的, 其餘時間想要打開出入口會觸動諾亞的防禦機制。」
系統知道的很詳細, 聽起來就像是有什麼貓膩。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問題的時候。
蘇沐安問系統:「下一次例行維護是什麼時候?」
「很巧, 下一次例行維護就在明天。」系統說,「更確切的說, 是在十六個小時之後, 明天早上的八點,入口會開放, 一直到九點關閉。」
但是入口開放的意思並不是誰都可以下去,給諾亞主機房進行維護的人都是污染防治局的核心工程師,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普通人。
進行維護的人選也是隨機的,要工程組的人來上班之後,才能知道今天輪到他去給諾亞進行維護。
在人選指定後,通行證會發放到他的終端中,他要憑藉終端中的通行證和生物信息認證進入入口下到地下給諾亞進行維護。
通行證和生物信息認證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樣或者無法匹配,都會觸發諾亞的防禦系統。
「入口用的是最先進的抗污染材料和污染監測裝置,有污染物靠近或者污染濃度到達一定指標後就會發出警報。而地下主機房的牆壁因為建造久遠,用的雖然是當時最先進的抗污染材料,但強度已經不夠了。」
「所以我們其實可以不走入口,直接打個地洞通到地下去?」
系統點頭,他看了看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江諶,「有江諶在,這個方案理論上可行。」
既然可行,蘇沐安決定就用這個方案。
在之後回聯邦行政中心的路上,系統和蘇沐安一直都在繼續細化行動方案。
回到聯邦行政中心已經是深夜了,系統另外找了一個臨時據點。
景惜那邊進展還算順利,有程聿守著,他們沒有再貿然找過去給他們增加暴露的風險。
按照計劃,他們會在地下機房的可能範圍內找一個監控死角往下挖。
因為江諶的影子的特殊性,他們實際上只需要開一個小洞就可以讓江諶帶著他們一起下去。
他們計劃在維護人員離開後關掉機房裡一部分機箱的電源。
系統說一部分最開始安裝的機箱因為硬體軟體老舊,在斷電之後會有丟失數據的風險,他會選擇部分沒有丟失數據風險又承擔著比較重要功能的機箱斷電。
而維護人員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地面。
借著維護的時機,諾亞出問題也會變得不這麼引人注目,污染防治局也會更傾向於認為這是維護人員的失誤,而不會想到有人在從中搗亂。
不得不提的一點是進入地下機房的出入口是單向的,在維護開始前,電梯單向往下,在維護結束後,電梯單向往上。這也是固定的。
在察覺到機房出事之後,按照流程,工程組需要向上提交申請,要在污染防治局局長和兩個副局長或部長同時進行生物信息驗證之後,通往地下機房的出入口才會再次打開。
考慮到現在一個副局長還在景惜手裡,而景惜這個副局長被調查停職之後他的職位還空缺著,污染防治局裡只剩下一個副局長。
最關鍵的是,局長趙忠正在綁架事件之後,一直在休假避開高等級優化者和聯邦的權力鬥爭。
現在的污染防治局想要湊齊三個人進行驗證,再讓工程師重新下去檢修,至少需要四五個小時。
對蘇沐安來說,四五個小時完全足夠了。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系統讓蘇沐安先去睡了一覺,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正好蒙蒙亮,他們要提前過去踩點了。
蘇沐安對污染防治局還算熟悉,畢竟是待過一年的地方。
但這次重新回來,她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明明才離開這裡沒多久,發生的事情卻多的像是已經過了一輩子一樣。
為了減少目標,挖地洞的前期工作是江諶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影子去的。
在系統標明監控死角的位置之後,江諶變成了一條細長的黑蛇一樣的影子從車上鑽了出去。
九點整,入口關閉。按照計劃,江諶現在應該已經開始打洞了。
蘇沐安幾乎是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著江諶回來。
九點零三十七分,江諶回來了,但回來的第一句話卻是:「出事了。」
在江諶到大約地下五十米左右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污染的氣息。
這種氣息和系統給他的感覺不一樣,反而更像是他見過很多次的猩紅色眼睛的氣息。
盯上這次維護的不只是他們,還有無上主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