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安這番話直直扎進了趙四的心裡。
對啊,看著食堂的帳本上,利潤越來越低,他也恨那秦記飯館恨的牙痒痒呢,自從開了那個飯館,他這個食堂就越發冷清了。
「那也沒辦法,人家味道好,難不成我能把大伙兒的腳都捆了,押到我的食堂來吃飯?還是把造紙廠的大門一關,直接讓那秦記做不成咱們廠子的生意?要我真這麼幹了,我叔還沒有收拾我呢,那些工人就把我給拆嘍!」
趙四大段大段地吐著苦水,想來是對那秦記飯館忌憚厭惡了好久了,奈何沒法子,不然早早就把那餐館弄倒了。
「我這些天給菜品里加了點肉和油水了,廚子也都去國營食堂進修過了,菜品的味道肯定比以前好些,但是他們都習慣了去秦記餐館,我這個食堂卻沒什麼客人了。」
看著趙四這激憤的樣子,劉長安漫不經心地一笑,為了廠長的面子,他可是隔三差五就來食堂吃過一頓的,菜品的肉和油水哪裡變多了,就算是多了,也是微乎其微。
劉長安壓下心底的心思一笑:「老弟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曉得這商界的險惡。要我說,你先把食堂開好,分量給足,價格也降下去,等大伙兒都習慣了在食堂吃飯,把那秦記飯館拖垮了之後,你又把價格漲回來,沒了秦記餐館,他們也沒別的去處,造紙廠的客人不都還是歸你嗎?」
劉長安提的降價加量幾個字可是戳中了趙四的命門,他把酒杯放下,臉也垮下來了,皺眉說道:「降價?還要加分量?那我還能賺幾個錢?我開這食堂可不是做慈善的,是要賺錢的!讓我虧本開,想得倒美!」
趙四黑著臉,直喘粗氣,一看就是氣狠了,原以為劉長安能給他想個招,沒想到是給他出這麼個鬼主意。
「哎呦,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劉長安把趙四的火氣按下,又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等秦記倒了,你不是還能把價格漲回來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掃清競爭者,等你把那些鋪子攤子都拖垮了,這裡就剩你一家,那還不是你想定價多少就定價多少?」
劉長安笑著給趙四畫大餅,眼看著他有些心動了,又出了一記狠招,「不光是你這邊打價格戰,我肯定也會幫你的。我和林佳程他們是同鄉,他那媳婦兒我也打聽過了,她家裡有對吃人的哥嫂,等我把這鋪子的信息透出去,讓他們來鬧上一鬧,那邊鬧沒了人,不就只能來你的食堂吃飯了嗎?」
劉長安說了這話,趙四倒有些奇怪了,「你和他們家是有仇不成?怎麼也把他們家恨的牙痒痒。」
「哪裡……」劉長安擺擺手,「只是一點小矛盾罷了,林佳程他爹成分不好,當初就是我鐵面無私舉報的,那孩子就看我不順眼了……我要真想趕盡殺絕,還能讓他來咱們造紙廠做工?」
趙四狐疑地看了一眼劉長安,這林佳程當初也是自個兒考進來的,公公正正,劉長安也使不了什麼絆子。
而且他也聽說過,這劉長安其實也不是個好東西,當初趁著那股子風,拉了不少人下馬,也搜颳了不少好處。
不過這事跟他也無關,只要能把這秦記餐館拖垮,怎麼樣都成。
現在劉長安和看林佳程不順眼,他看林佳程的媳婦兒不順眼,兩人正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呢。
只是劉長安為啥要幫他呢?他能給劉長安帶來什麼好處?他自個兒身上是沒什麼東西可被惦記的,但是他那個當廠長的叔身上可惦記的東西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