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說的麼？」
男人的嗓音帶著些被什麼東西壓抑過的沙啞，讓宋秋不自覺想起了某一個晚上自己曾經聽過這種聲音，那天晚上也是同樣一張臉，貼在他耳邊誇他很乖，讓他別哭。
再遲鈍也是個成年人，他明白那是什麼。
是成年人的欲望。
「你……」宋秋仰頭看著等待自己回答的男人，語氣是自己都沒想到的平靜，「你是想跟我上床嗎？」
這是他說過最燙嘴的話了，過分直白，卻說得異常順暢，因為無論回答是什麼他都可以接受，是或者不是，他都能理解。
從沒想過察覺自己心思不純時小木頭會是這個反應，陸宴承難得的語塞，沉默幾秒才反問他，「不害怕麼？」
宋秋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一點一點把後背離開門板，在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人面前站直身體，不再像平時那樣活潑抽象，帶著一種不符合年紀的穩重。
「陸總，我沒有反抗的資格，如果你是被劇情影響，我反抗是沒用的，如果你不是被劇情影響，那就更沒用了。」
宋秋低頭看了看自己，嘴角輕輕揚起，「我什麼都沒有，現在有的一切，包括安全都是你給的，可能我這樣說有點三觀不正，但是……比起清白，我還是更想要命。」
那天晚上面對陸宴承他就是這樣想的，他不想做無謂的反抗，也不想因此吃更多苦頭，今天面對陸總也是一樣。
「我沒什麼骨氣，人活著不是一定要爭一口氣的，有時候也可能是為了一口飯，為了一件蔽體的衣服，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活著就是活著，只為了活著，尊嚴不值錢的。」
他臉上的笑容逐漸燦爛起來，「陸總，你應該接觸不到這些吧，人的尊嚴有時候只能換……一碗沒什麼味道的面。」
陸宴承當然不知道，不知道他一個孤兒從小到大究竟吃了什麼苦，但陸宴承知道以他的聰明，現在說出來這些根本不是攤牌，也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完全放棄反抗。
這些話真假不論，但一定是他的反抗，他賭他的陸總會心軟，他賭站在他面前的是有良心的陸總，不是那個被他叫王八蛋的陸宴承。
被精準拿捏的男人心情有些複雜，有時候做王八蛋其實還挺好的，但很可惜……
「沒有三觀不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陸宴承把宋秋抱起來一步步走向床邊，把人放上去後牽住他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手，十指相扣，就這樣壓著他繼續了剛才那個吻。
然後……放開了手，迎著小木頭驚訝的目光起身，「如果以後那個問題的答案是不害怕了，記得告訴我。」
他的小木頭贏了，他真的會心軟，甚至聽了那些下意識的心疼，明明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打破僵局，他卻捨不得讓小木頭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