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問。
「做了一個很倒胃口的夢。」景淵沉說,聲音悶在被子裡,「好像是你看過的那本書的情節,很倒胃口。」
「夢到了什麼?」他又問。
他全部倒在對方的懷抱中了,對方說話的時候骨頭在輕微地震:「夢到我看著自己做出我完全不想做的事情,很煩,很倒胃口,很不想干。」
很直白的表述。
於是他笑:「我也做了一個很倒胃口的夢。」
第七十八章 對話
景淵沉同他講了那個夢的內容。
和聞鶴清在書里看到的情節一般,只是他是用自己的視角去看這一切的,他明明在自己的體內,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只能看著自己做一些自己完全不喜歡的事。
「那不是我。」景淵沉說,「我不會那樣做,我也不喜歡他,我不會對他一見鍾情。」
「是嗎?」聞鶴清揪了一把他的頭髮。
「是的。」景淵沉也揪了一把聞鶴清的,他上部戲殺氣以後就又開始留頭髮了,雖然還沒有留到可以紮起小辮子的程度。
「相信你。」聞鶴清說,「他沒我好。」
景淵沉不知道為什麼耳後有些升溫,低聲肯定:「他沒你好。」
「他太弱了。」景淵沉補充。
聞鶴清笑了笑,也同他講了自己夢境的內容。不過他的夢沒什麼內容,再尋常不過的一天,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完的情節。
「你渡過了雷劫。」景淵沉說。
「夢裡是渡過了。」他點頭。
「渡過雷劫是什麼感覺?」景淵沉又問。
「沒什麼感覺。」聞鶴清說,「更能溝通天地了?命眼能看到的東西更多了,感覺自己像神。」
「……那很好。」景淵沉說。
聞鶴清抬眉看他,抬手柄他的嘴角往上提了一下:「不好,世界上就我一個神,很沒意思的。」
景淵沉把他的手抓住:「怎麼樣有意思?」
「我要吃火鍋。」聞鶴清說。
「好。」
「老闆你就很有意思,我永遠不會知道你下一步會做什麼,永遠新鮮永遠神秘。」聞鶴清又笑,鬆開手在床上滾了一圈,「挺有意思的,演戲也挺有意思的,參加綜藝也挺有意思的,這裡的事情也挺有意思的,很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東西了。」
景淵沉半邊身子立了起來,把他牽回來。
「……景淵沉,你不要死了。」聞鶴清又說。
「不會的。」景淵沉扶了扶他的眼皮,「那只是一個很倒人胃口的夢而已。」
「那是這個世界原本應該發展的軌跡。」聞鶴清說。
「那不是。」景淵沉說。
聞鶴清就不說話了。
窗簾阻隔著窗外的光,室內依舊昏暗,天花板上的燈沒有開,檯燈自然也沒有開。
景淵沉躬身下去,又細密地親吻著他。
唇齒溫軟,兩個人的溫度也交合在一起,聞鶴清眨眼,發現自己的睫毛掃過了對方的眼睫,他忍不住笑。
景淵沉用額尖貼了貼他。
聞道長的腰很細,但有著一層鍛鍊過的肌肉,聞道長早上會在院子裡打一套太極拳,晚間偶爾會跑步。
他們親吻。
聞鶴清的手勾住了他的脖頸,又虛虛握了上去,在吃痛的時候這雙手會毫不留情地掐下去。
聞鶴清又親了親他的脖頸。
聞道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混著很靜的某種檀香,他知道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是灰燼散後的氣息,聞道長說的。
聞道長的眼睛很亮。
像蒙了一層水。
他又吻了下去,把那一絲水漫成一片汪洋。
·
這天他們沒有吃早飯,景淵沉被電話叫走了,說從前開會他都沒到場,有的事要說一下。
聞鶴清就一個人在庭院裡逛,經過昨天的壽宴,這裡的人大多也都認識他了,知道他是景淵沉帶回來的,也都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