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聶行淵卻不動不反抗,任由自己摔在地上,對景淵沉在他身上的威脅恍若未聞,只驚聲笑了一下,三白眼裡的混沌驟醒,恍若看清楚了一切。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死死盯住聞鶴清,向上翻的三白眼裡流露出一絲憤恨的神情,然而嘴唇還在向上勾,帶著三分森冷的笑意,「是你——是你!他身上的氣運轉移到了你的身上——為什麼我看不到?」
聞鶴清握著桃木劍的手緊了緊。
「原來是這樣。」聶行淵的神色又變得恍然大悟起來,「是因為你——因為你身上承載的東西太過強大,你原本就帶著這麼強大的氣息,又壓上了他身上的氣運……所以我才看不見……沒有人能看見,包括你自己,是不是?沒有人能夠算到你身上的東西,只有你自己可以,但就連你自己也看不到你身上的氣運,是不是?」
聞鶴清眉心動了動,面上沒什麼表情,但齒間輕輕咬了咬舌尖。
聶行淵笑了起來,在重壓之下,他笑得愈發開心,因為他窺見了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真理,那絲就連聞鶴清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你才是氣運之子,你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是不是?從你來的那一刻,這個世界的氣運都轉移到了你的身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們之前一直都找錯了方向,原來是你!」
景淵沉在身後握住了聞鶴清的肩。
下一秒,聶行淵的身影從他們面前消失,只留下一聲帶著笑的聲音:「我會再來找你的,新的,氣運之子。」
第九十章 冰箱
新的,氣運之子。
聞鶴清嘴唇微動,抬起的手臂垂下,桃木劍「咔噠」一下落到了地上。他回頭輕輕看了宋枝一眼。
景淵沉已經放開了他,他的神情迷茫中帶著驚恐,好像他們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你……」聞鶴清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無力,但他還是張口如是說道,「剛剛那個人,是青岩門的掌門。他們想要奪取你身上的氣運。」
宋枝已經退開了兩步,警惕地看著他:「所以呢,你是想說你們是來保護我的嗎?」
聞鶴清挪開視線,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了,嘆了口氣:「是。」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剛剛都聽到了!就是你,你把我的東西拿走了!氣運……對,我的氣運!」宋枝雖然還在後退,但面上的表情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你把我的氣運奪走了是不是?我都聽到了,就是你,你現在還想給我在這裡當好人?」
聞鶴清閉了閉眼,景淵沉撫了撫他的眼皮,低聲說:「別管他了。」
聞鶴清抓住他的手,有點緊。
宋枝看著他們,咬了咬唇往酒店跑去了。
「是我考慮欠妥了,我知道他不信任我,我也不想多麼……取得他的信任,我想嚇嚇他。」聞鶴清輕聲說,「沒想到會這樣。」
「不用在意他。」景淵沉說。
聞鶴清應了聲。
而後重重舒了口氣。
「回酒店吧。」景淵沉說,拿開了手,又把他的手牽了起來。
「……他說氣運在我身上。」聞鶴清把桃木劍重新拾起來,又輕聲道,聲音裡帶了兩分思索,「從宋枝身上轉移到了我身上。」
「也可能是他亂說的呢?」景淵沉道,「你之前借我命眼,我也確實沒有看到什麼。」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其他人是算不出我身上的事的,就算算了,也算不准。就像所有人算你的事一樣。」聞鶴清搖了搖頭,「這麼說可能有些妄自菲薄,但因為我有命眼,我天生身上所牽扯的東西就太過龐雜,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個水平在線。」
景淵沉捏了捏他的手。
「其他人也是看不出我身上的氣運的。」聞鶴清淡淡道,「仔細想來,我到這個世界以後,走的路確實過於順了,無論是從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你,還是別的什麼,都是順其自然地就找到了方向。想來這氣運可能起了一定作用吧。」
「是鶴清厲害。」景淵沉說。
聞鶴清沒有出聲,景淵沉略微擰起了眉頭:「他只是一個騙子,你不用聽他的話。」
「他說的是對的,我知道。」聞鶴清的聲音很冷靜,只是覺得有太多的線纏在他身上了,像在一瞬間把他拉進了水裡。
「他們只好還會找我,既然發現了宋枝身上的氣運是逐漸轉移到我身上了,他們就會等到時機成熟,直接從我身上奪取這股力量。」他又接著說,「在這之前,我不需要去動這股氣運,這個活靶子在我身上總比在宋枝身上好。」
「我會陪著你。」景淵沉說。
他們進了酒店的電梯,一個演員跟他們打了招呼,說:「春晚已經開始了!我就多跟王導聊了會兒,這下就趕不上了吧。」
「明天早上還有轉播。」聞鶴清笑著接。
「我閨女說要跟我一塊兒看。」演員擺了擺手,樓層到了,他走出去,「走了!」
電梯還在上行,裡面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