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貨品本地的商家不願意供貨,陸子衿便得冒著危險去外地找合適的供貨商。
那段日子對她來說很難,她沒有時間去難過兄長的亡故,也沒有時間感嘆自己處境艱難,她心中的苦悶更是無人訴說,只能咬牙一路往前,父兄曾經能做到的事情,她相信自己也可以。
事實證明她現在的確做到了,各處鋪子都在有序營業,以前那些不願意供貨的供貨商,又開始求著要給陸家的店鋪供貨,只可惜用於不用,現在全看自己的心情。
這些帳她都記著,會找這些人一筆一筆的算清。
一盤棋已經下好,一年的時間,現在也是時候該收網了。
想到這兒,陸子衿的唇角勾了勾,她抬眸看了看魏嵐,魏嵐還在那安安穩穩的睡著,她都有些羨慕魏嵐了,沒心沒肺的小乾元身上沒有這些擔子,反而活的輕鬆自在。
陸子衿收回視線,垂眸開始給自己遠在涿州的表姐寫信,她的父親只有一個姐姐,嫁給了漠北軍元帥樊敬山,育有兩子一女。
只不過涿州遠在漠北,那裡的生活極苦,又要抵禦楚國的侵擾,常年需要和楚國打仗,樊敬山和兩個兒子全部戰死,她的姑姑陸婧涵也因為憂思過重去了,只剩了表姐樊川一人留在漠北。
大周如今的皇帝年邁昏聵,且因為樊家軍在漠北駐有十萬兵馬,因此對樊川很是防備,樊川每年都需要進京述職,說是述職,更多的是大周皇帝對她的敲打,近兩年更是如此,皇帝想安排人監視樊川,美其名曰賜婚,不過都被樊川以父兄屍骨未寒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今年應該也是如此,說起來,表姐過段時間又要再次進京述職了,也不知道表姐今年打算怎麼應對。
陸子衿給樊川寫信,就是想和她從軍中要幾名可靠的人頂替曹秋爽的位置,府中護衛統領的位置很重要,她需要信得過的人來做。
這些年她們陸府和樊家從沒有過明面上的來往,只裝作是離得遠了,關係也淡了,但實際上是為了避免陸家受到牽連。畢竟樊家手握兵權,既是皇帝要依仗的人,又是皇帝要防備的人。
陸子衿嘆了口氣,表姐的處境,比自己還要艱難的多。
她在紙上不停的寫著,不一會兒便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頁的信,這封信,只能用她身邊的暗衛去送,否則落到了有心之人的手裡,又是麻煩事。
陸子衿收了筆,等墨跡晾乾了,便將信件放入了信封中,而這會兒,睡了一下午的魏嵐也睜開了眼睛。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有瞬間的疑惑,不過很快便又認清了自己現在是在哪兒。
她撐起身體揉了揉眼睛,視線看向了陸子衿,一副沒睡醒的表情。
陸子衿抬眸笑著看向她,「醒了?」
「嗯。」魏嵐揉了揉眼睛,下了軟榻活動了一下,而後起身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視線看向陸子衿,乖乖的問道:「夫人,你喝茶嗎?」
陸子衿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點了點頭。
魏嵐把自己剛倒的茶,給陸子衿端了過來。